“這也太誇張了?為什麼都要趕這個時候進入皇城啊?”德拉諾感到疑惑,無論高低貴賤,所有人都像朝聖一般停在道路上一動不動,抬起頭仰望著城門上的三個“V”字型石柱。
“那是彌薩蘭教會的標誌,那個字母在彌薩蘭語裡是很常見的,它唸作‘Via’,從左到右三個石柱分別代表了‘Vida’、‘Vila’和‘Viva’,就是生命、榮耀與死亡,這是彌薩蘭人信仰的三大源泉,是創世者留給我們的真理,也是我們活著的意義……
至少大部分人是這麼覺得,所以皇族胸口的胎記也被稱為象徵著榮耀的印記,但其實我只想把它當做我名字的縮寫。對了,今天應該是週六吧?這些人大部分應該是來瞻仰坎帕納堡的。”
維基莉可說著又一次露出了胸口的印記,果然和那三個石柱的形狀如出一轍。
不久後,城門緩緩地開啟,一個身穿紅色長袍的男子站在城門上向眾人行禮,他張開雙臂,朝著長龍般的人群喊了起來。
“偉大的光輝再次照耀在尼坎洛斯的大地上,輝煌的旗幟將緩緩升起,創世者為我們帶來了光芒,為我們帶來了救贖,祝願創世者永存,願帝國榮光常在!”那人像是吟詩一般詠唱著,眾人也紛紛將四指合攏、立起拇指,手掌緊緊貼在胸口的中央跟著他接連喊道:
“願帝國榮光常在!”
“願帝國榮光常在!”
“願帝國榮光常在!”
德拉諾不由得為皇城的輝煌感到敬畏,一座屹立在弗拉克圖近兩千年的古城,在如今依舊是那樣的生機勃勃,他忽然有種穿越到了古代的錯覺,馬蹄聲、號角聲、騎士們的吶喊聲彷彿已經在耳畔響起。
這是一個怎樣神奇的國度,又是一個多麼偉大的文明,血宗雖然摒棄了黑暗的過去,但依然在一千多年後的今天以另一種方法讓人類感受到恐懼、敬畏和震撼。
“真是的,創世者他老人家都消失了快兩千年了,這些人進個城要不要這麼有儀式感?”維基莉可嘲諷著路上一臉嚴肅的眾人說道。
“不得不說,在我來到弗拉克圖這麼長的時間裡,幾乎沒有見到過什麼規模特別大的戰亂,尼坎洛斯是怎麼做到的?”德拉諾說道。
“戰亂?我們的戰亂還不夠多嗎?南方野獸隨時都有可能襲來,我們都是彌薩蘭人,我們必須團結一致保衛家園,光是這一點就夠消耗精力的了,哪還能像你們迦南人一樣整天唯恐天下不亂。”
德拉諾聽了維基莉可的這番話後感到了一絲慚愧。確實,艾興萊德和雅麗丹原本都是屬於多黎士人民的國土,而北方的王國雅麗丹卻僅僅為了擴大疆域就發動殘酷的戰爭。作為小國,艾興萊德只能奉以頑抗,這其中又有多少無辜的年輕人為了毫無意義的勝敗而犧牲呢?
人們終於移動了起來,有條不紊地進入了皇城,匯入了大街小巷的人流中。皇城的內部看起來並沒有外面那樣高不可攀,寬闊的街道,掛著各式招牌的建築物,還有穿插在建築群之間的無數條巷道,比起神聖的皇城,德拉諾感覺更像是來到了一座繁榮的大都市。
“其實除了裝潢花哨了一些,和赫城也沒什麼區別對吧?所以我才不喜歡這裡的氣氛,在畢業後的第一時間選擇了去赫城定居。”維基莉可指點著眼前的場景說道。
但最顯眼的還是城市中央的那座古堡,如果沒猜錯,那一定就是這旅途最終的目的地——坎帕納堡,它如王座般佇立在山巔上,整個洛斯坎薩城在它的光芒下都顯得黯然失色,或者說,正是因為有了它,這座城市才被賦予了光輝。
維基莉可駕著馬繼續向前,她用披肩的兜帽遮住了面孔只露出眼睛,警惕地觀察著周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人物。
“你之前說過,進入了皇城我們就安全了不是嗎?”德拉諾加緊了步伐追上了維基莉可的馬匹。
“準確而言,直到我們進入坎帕納堡的大門才能放鬆警惕,別看周圍這些人一副平民百姓的模樣,說不定就是個男爵甚至子爵,他們不算是皇族,最多被稱為貴族,沒有屬於自己的領土,所以就只能在皇城裡過著平凡的生活,但最好別小看他們,德什邁格那夥人就是聽任這些傢伙們差遣的。”
維基莉可不懷好意地盯著每一個稍有靠近的市民,似乎隨便拎一個出來就是想奪取維基莉可項上人頭的幕後黑手。她不由得低下了身子,裝作是身後格羅麗的女兒之類的人物。
“總而言之,一切要低調、謹慎,坎帕納堡就在眼前,我們離希望不遠了。”維基莉可把韁繩遞到了格羅麗的手裡,眾人朝著閃耀著光輝的坎帕納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