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安穿進宅子裡間,寬厚的手掌在牆上一拍,一道沉重的木門就在他的身後落下,滿臉橫肉亂顫心中懊悔不已。
這座宅子乃是李寡婦丈夫生前留下,兩進的院子本就不大,周奎安在兩個月前和李寡婦好上之後也就沒怎麼改裝。再加上在那之後多年停滯不前的武功不知怎地居然有了突破,一舉邁入氣力合一的二流高手之境。
周奎安心裡自覺欣喜之餘,難免有了種感覺江湖之大自已此時都可去得的心理,更何況自已只不過是混跡在市井中幹著些不扎眼不惹人注意的小勾當。於是難免地就對個人安全的防護有些疏忽。
到底是誰要殺自已?槐街的吳老六?右勝門的牛屠張?還是……周奎安猛地又把這些念頭排除出腦外。
他們左右和自已一樣不過是市井間混口飯吃的惡霸地痞頭子,小老百姓對自已這些人畏之如虎,可他們自己才知道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生活那是真正血雨腥風的江湖才有的事。他們這些頂多只能算是泥潭裡蹦噠的蛤蟆罷了,彼此之間過節衝突是有的,但怎麼也不到非得派人來殺了自已的地步,更何況自已身上還披著一身官皮。
再說了,就憑他們那些阿貓阿狗,怎麼可能請得動今天這個蒙面人來對付自已?
難道真的是哪個準備行俠仗義的名門正派弟子準備拿自已開刀?思來想去的周奎安心裡不由冒出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的要死了要死了!活了大半輩子年紀的周奎安哪裡會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一旦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殺起人來可半點不比傳說中兇殘的魔道中人遜色。就算你不過是小惡,人家認定了要對付你也會給你安上一堆的屎盆子讓你有口難辯,然後來個殺你全家永絕後患。
這周奎安還是挺居安思危的嘛!被木門擋住去路的蘇奕手裡運勁拿刀背砍了幾下,木屑紛飛中便合身一撞破了木門。
“秀娘,快走!”
衝進房間的周奎安一個健步衝到床前,將剛剛被驚醒的李寡婦整個人拉起,不顧對方春光外洩衣衫不整的事實,女人驚叫了一聲,也把剛要問的話堵在了嘴裡。
周奎安用拳一搗,床頭木窗立時四分五裂,然後他便挾著李寡婦破窗而出。
後院院門近在咫尺,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往哪裡走!”
一聲暴喝傳來,一道寒光從天而降。
周奎安心中無奈手腳發冷,只好將心頭相好李秀娘推了開去,身形一晃移出數尺,居然從腿彎處掏出兩把短匕錯開長刀。
一時之間,金鐵交鳴之聲響徹不絕,周奎安使出渾身解數勉力招架。在街頭混跡幾十年,周奎安從未感覺死亡離自已如此之近。
蘇奕心中有些訝異,想不到這周奎安武功倒是頗為了得,先前以為他只不過是個欺壓老百姓的小角色倒是小瞧了他。
一個錯身之間,蘇奕轉到周奎安右邊,反手長刀橫斬,周奎安連忙後躍躲避,然而腰間還是被劃出一道半尺長的傷口,鮮血立時就噴濺出來。
蘇奕得勢不饒人,欺近身去屈膝一撞,周奎安凸出的肚腩向內一凹,感覺渾身五臟六腑位移一般倒飛出去,整隻臉痛苦的漲成了豬肝色。
眼看蘇奕就要追上週奎安施下狠手,旁側裡一個身影衝出來撲到周奎安身上,將整個酥背露到了刀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