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妃掙扎著:“皇上,你弄疼我了。”
“這樣就疼了嗎?冷羽裳,朕警告過你無數次了,整個皇宮,你可以任取任求,唯獨對雪依,你最後避忌著點,是你破壞了我們的約定,就不要怪朕無情!”
一道凌厲的寒光在成帝的黑眸一閃而逝。
岫妃此時倒不再掙扎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凝視著成帝,淚自眼角滴滴滑落,唇畔卻是一個淒涼的笑容,岫妃點著頭:“莊主,你終於還是叫出了我的名字!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岫妃並非真正的鞏徵岫,而是蕭逸宸的舞姬冷羽裳冒名頂替,當初,蕭逸宸詐死,所有人都相信了,唯獨冷羽裳不相信,她與蕭逸宸在鳳舞山莊形影不離,她太瞭解蕭逸宸了,儘管他做了很周密的安排,甚至不惜讓自己的親弟弟蕭落宸假死躺在棺木裡。
冷羽裳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蕭逸宸死去的悲傷時,一個人悄悄的潛伏進皇宮,她太瞭解蕭逸宸了,登上邀月國黃帝的寶座是他畢生所求,他絕不會在已經成功的時刻去自殺表明什麼心跡,冷羽裳相信,蕭逸宸一定會露面的。
果然,五皇子力排眾議登上皇位,封號成帝,冷羽裳確定成帝就是蕭逸宸,後來,她發現蕭逸宸之所以詐死,是因為先帝的遺詔,先帝的遺詔明白的指出邀月國儲君是五皇子蕭落宸而非二皇子蕭逸宸。
冷羽裳確定成帝即蕭逸宸後,經過一番周密的安排,冒名鞏徵岫先贏得太后的歡心,然後名正言順的入宮為妃。
她相信蕭逸宸在她進宮的那一天就已經認出了她,她也相信蕭逸宸遲早會被她的真心感動,不想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的心裡始終只有雪依一人!
即便是太后從中幹旋,他與她洞房花燭,魚水承歡,他也只是警告她不許傷害雪依。
恨與愛之間其實只有一線之隔,得到的是愛得不到是恨。
成帝看著羽裳淌滿淚水的臉,心中亦有幾分不忍,羽裳自十五歲跟了他,至今已經有十二年了,這十二年來,她為他忍辱負重,她為他披肝瀝膽,她為他九死一生,從未有過半句怨言,更不曾奢求過什麼。
一聲淺淺的嘆息。
“岫妃,從今後只要你不在和雪依為敵,朕答應你,日後雪依為正宮皇后,你就是她一人之下的貴妃。”成帝允諾。
羽裳苦笑,緩緩的搖頭。
蕭逸宸太不瞭解女人了,羽裳不在乎什麼貴妃什麼皇后,她在乎的只是蕭逸宸的心,而今看來,蕭逸宸的心裡只有雪依一人。
面對蕭逸宸**裸的漠視,羽裳紅著眼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冷羽裳什麼都不要,冷羽裳只要一人心!”
“羽裳,你就不要再固執了,這已經是朕能給你的一切了。”
“莊主,”
岫妃凝視成帝,誰知話還沒有說出口,成帝忽然掐住她的喉嚨,惡狠狠的說:“朕再提醒你一次,這裡沒有什麼莊主,朕是當今的皇上,不是什麼莊主!”
岫妃武功高強不在成帝之下,卻並不反抗,任由成帝的雙指緊扣她的喉嚨,泛著紅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成帝。
成帝與岫妃四目相視,誰也沒有注意到躲在暗處的人影!
良久,成帝見岫妃呼吸困難,倏然鬆開手指。
“你走吧。”成帝疲憊的靠在樹上。
“皇上,冷羽裳斗膽問你一句,若是沒有藍雪依,皇上可會真心待冷羽裳?若冷羽裳不是下賤的舞姬,而是大家千金,皇上可會立我為皇后,白首一生?”岫妃跌坐在地上,仰望著成帝,不甘心的問。
成帝澀然一笑搖搖頭:“當初在鳳舞山莊,朕迫於生存,處處小心,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有蕭僮,宮嬤嬤和你在身邊,我對你們如家人一般,你也知道,邀月國立後,身份門第並不是第一位,而是品德賢惠在首位,若是沒有雪依,朕也不會立你為後的。”
淚終於如雨落下。
岫妃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去。
成帝目視著岫妃煢煢孑立的背影,忽然覺得只是剎那間岫妃似乎老了很多,他默然轉身向著御書房走去。
氣死風燈搖曳著幾點亮光,迎著岫妃緩緩的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