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些細緻安排,宋莊公才把心放下來,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那多年來宋國被鄭莊公奪走的兩個城邑的痛,似乎終於有了修復的機會了。更讓他心中興奮的是,割下鄭國三個城邑,每年三萬石好糧食相供,定會讓鄭國對宋國再無還手之力了。
公子姬突與雍糾都化妝成商人,微服駕車跟隨祭足,到了鄭國之後,兩人藏於祭足的家中。
祭足回了鄭國即偽稱身體不適,不能上朝。
諸大夫都感覺這位權重的大臣德高望重更是權傾鄭國,不可得罪。得知祭足身體不適,都相約著來祭府問安。祭足得知訊息,動員了家丁百餘人充作殺手埋伏在室內壁櫥中,然後讓家人請諸大夫至內室相見。
諸大夫來到祭府內室見祭足面色紅潤、氣宇軒昂,衣冠齊整。都有些不解。
一個資深大夫開口問道“看著祭足大人沒什麼病,為何不入朝啊?”
祭足冷笑著,眼神裡卻冷酷地透著殺機。
“並非我祭足身體有病患,而是我鄭國朝政有病患啊。先君寵愛姬突,並留有遺囑與宋國國君子馮。而今宋國子馮按照我先君囑託派南宮長萬為將,率兵車六百乘,要輔佐公子姬突立君。鄭國先君剛剛去世,新君立足未穩,何以阻擋宋國的數萬大軍?”
各大夫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了。
祭足接著說:“今日欲退宋兵,解除鄭國的血光之災,唯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廢姬忽立姬突,為此可免除鄭國災禍。公子姬突現在即在,諸大夫是從與否,就在這裡表明你們的態度吧!”
高渠彌因世子姬忽阻止了自己晉升上卿之位,而記仇在心。北去援齊一路上姬忽對高渠彌多有得罪,所以心裡素與姬忽有忌憚。姬忽為國君後,整日裡心裡感覺不舒服,也知道自己從此再無出頭之日了。現在一聽說要立公子姬突為君,豈不是自己時來運轉了嗎。在各大夫迷惑不解、不知何去何從之間,高渠彌挺身而出,事先表態。
高渠彌拔出腰間佩劍而高聲說:“祭足大人的意見我高渠彌完全贊成,此立廢是我鄭國社稷大福。我支援大人意見,願見新君!”
眾人聽到高渠彌的話,都以為是高渠彌與祭足有約在先。左右環顧就看見壁櫥間有人影晃動,刀劍林立,各自早已嚇出了一身冷汗。高渠彌劍指之處沒有不低頭的。眾大夫都感覺沒有別的選擇,看樣子誰要不應下來誰的項上人頭不保啊!
所以諸大夫只能唯唯諾諾答應祭足的要求。於是祭足撥出公子姬突,請姬突上坐。
祭足與高渠彌先下跪膜拜。諸大夫沒奈何,只得共同拜伏在地,叩首表示忠誠。
祭足亮出預先寫就連名錶章,讓各大夫簽字畫押。
祭足說:“宋國國君以重兵壓境刀斧相逼立公子姬突,臣等要活命無法不從。”
祭足的表面文章做足了,還覺得有不妥。又自修密書一封給姬忽,對在密書中祭足寫到:“主君之立,實非先君之意,為臣禮諫主公而為之。今宋君囚臣而槍逼立突,要臣以盟誓,臣恐雖身死無益於君位保護,所以只好當面認可。今宋國大軍已及鄭都城郊,群臣畏宋之強,被脅迫往迎新主。主公暫時躲避一時,容臣尋找機會再圖迎君復位。臣若違此諾言,有如日起日落!”
祭足也是發一番毒誓。
鄭昭公姬忽接了眾臣聯名錶文及祭足的秘密信件,自知孤立無助。與媯妃一同逃往陳國去了。
公元前700年,公子姬突即位,號為鄭厲公。
鄭厲公果然兌現在宋莊公面前的諾言,大小政事皆交給祭足辦理。
祭足也按照宋莊公要求把女兒嫁給雍糾為妻,稱為雍姬。鄭厲公封雍糾為鄭國朝中大夫。雍氏原本就是姬突的孃舅的表兄弟,而鄭厲公知道自己所以能繼位均得力於雍氏舅舅,所以十分寵信雍糾,使得雍糾在朝中權力僅次於祭足。
自厲公即位,鄭國人上上下下沒什麼太大的反響和意見,加之祭足公開宣傳是先君的遺託。鄭國朝臣都是公族之外的人士,對公族內部之爭,無關自己利益,所以都無動於衷。
唯有公子姬斖、公子姬儀二人心懷不滿。二人心裡清楚,即便世子姬忽不能即位,也沒有你姬突繼位的。本來世子即位都成了舉國上下認可的事,你姬突豈不是在陰謀篡位了嘛!背後的嘀咕早被姬突查探在心。二公子恐怕鄭厲公加害於自己,分別逃出鄭國。
公子姬斖投奔了蔡國。公子姬儀投奔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