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今已經暴露了,那麼墨離也沒必要繼續在這裡待著了。
與墨三等人一起待著墨語來到高郵陳府,將墨語託付給董小宛照顧後,墨離幾人便再次來到應天。
應天府中,洪濤剛剛去世,順天府朝廷還沒接到通知,一時之間應天府竟然成了無人管轄之地。
墨離見狀如此,當即來到府衙之中。讓人喚來熊浩之後問道:“熊大人,如今這洪濤新死,應天府沒有了府丞。不知洪大人可願暫代此職,到朝廷任命的下一任府丞繼任為止?”
熊浩聽說墨離找他,本來還以為墨離是要秋後算賬,沒想到竟然是讓他暫代府丞之職。聽聞此言,熊浩當即喜出望外,趕忙跪謝道:“謝大人提攜,下官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鞍前馬後絕無怨言。大人讓下官往東,下官絕不往西;大人讓下官抓狗,下官絕不攆雞。”說罷,熊浩又有些猶豫起來。
墨離見熊浩本來都答應了,可是突然又猶豫起來,頓時不解的問道:“怎麼?可有什麼難處?”
“大人有所不知,這應天府看起來是府丞的一言之堂,可實際上,自從陛下派人來發展農耕之後,那些京官卻無人將府丞放在眼裡。下官怕自己人微言輕,誤了大人的事情。”
墨離聽聞此言,當即笑道:“熊大人只管放心,你只需說你願不願意暫代就好,其他事情無需你來多慮。”
見墨離承諾至此,熊浩當即千恩萬謝的答應了下來。
既然決定好了讓熊浩來暫代府丞之職,那墨三便可從中抽身出來了。
讓熊浩先行離開之後,四人便開始商議起了接下來的事情。
墨離將自己從范進那裡聽來的事情與其餘三人講了一番之後問道:“事情你們都清楚了,眼下有什麼好主意嗎?”
墨三屬於激進派,當即說道:“依弟子拙見,便讓弟子前去將這些官吏都殺了一了百了。”
墨離搖搖頭道:“這些事情牽扯甚廣,不好直接以武力破之。你雖然可以殺了他們,但是這農耕的發展還得繼續,陛下還是會派新的人來接手此事。”
武林也沒什麼好主意,只是低著頭在想著辦法。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唐沽卻是說道:“上仙,我們現在雖然已經暴露了,但是那些京官卻是沒見過我們。我們不妨找幾個人假扮我們假意離開,然後我們再改頭換面,直接打入他們內部,著手調查此事。”
墨離點了點頭道:“唐先生所言有理。可是我們要如何打入他們內部?經我們這麼一鬧,他們肯定會提高警覺,定然不會再露出馬腳。”
唐沽卻是笑道:“大人忘了嗎?現在的府丞大人可是我們這邊的人。他們雖然不將府丞放在眼裡,但卻也不能不賣他個面子。若是府丞要安排幾個人進去,想來他們也沒法拒絕。只是我們需要裝作昏庸一些,放鬆他們的警惕。等時機成熟了,我們再好好調查。”
聽了此計,墨離頓時兩眼放光道:“好主意。唐先生果然大才,那就依唐先生說的辦吧。”
第二天,給洪濤辦好入職手續後,便將此前的計劃給熊浩說了一遍,並讓他配合。
熊浩也是個鬼機靈,一聽就知道他們想要調查農技司。可是他現在也算是墨離這邊的人,自然不會反駁。於是說起了自己的想法:“依下官之見,大人們若是現在“離開”,卻是有些太過明顯,不如過上三日再走不遲。一來,下官新官上任,還需要些時日與他們打好關係,相互熟識一番;二來,大人們助下官走馬上任,下官若是不請諸位大人吃喝幾天,他們也肯定會心生懷疑。所以,下官以為,明日便由下官做東,宴請四位大人,表示感謝。三日之後,下官會再次再次宴請四位大人,算是給大人們踐行。到時候,下官會邀請那些京官作陪,來將此事做成既定事實。”
墨離想了想,覺得熊浩說的也有道理,當即同意了他的辦法。畢竟他現在時間還很充裕,也不在乎多耽誤幾天。
翌日下午,熊浩藉著墨離的名頭,將朱由檢派來的京官全部都請了過來。
眾人分左右而坐,左側首位便是與墨離曾在朝堂之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前吏部尚書吳青,吳青下首便是前工部尚書楊開泰,而右側首位則是如今暫代府丞之職的熊浩,餘下眾人皆依照官職大小依次排下。
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熊浩當即派人前去請墨離入席。
見墨離入席,吳青與楊開泰率領一眾官吏站了起來,便端起酒杯告罪道:“下官等不知國師大人前來,有失遠迎,還望國師大人恕罪。”
墨離雙手下按,示意他們坐下,然後說道:“此事不怪你們。本尊受陛下之命,前來暗訪農耕發展的進度,若是讓你們提前知曉了,豈不是說本尊做事不靠譜麼?”
說罷,墨離與這些官吏隔空碰了一下酒杯,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墨離剛剛喝完,熊浩又站起來說道:“下官熊浩,承蒙國師大人抬愛,提攜下官暫代這府丞之職。”將杯中酒水喝完後,再次開口道:“下官雖是暫代府丞之職,卻也會盡畢生所學,將應天府管理妥當,使我應天風調雨順,百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聽了熊浩此話,墨離點了點頭說道:“你有這份心就好。不日,本尊便要啟程回京,將此行的見聞稟報給陛下,並讓陛下任命新的府丞前來繼任。這段時間就有勞熊大人多多費心了。”
見墨離與熊浩寒暄完畢,楊開泰眼神閃爍了一下後,開口問道:“不知國師大人此次前來可有查到什麼?”
墨離點了點頭道:“本尊此番前來,已經將事情的始末都查了個清楚。原應天府丞洪濤中飽私囊,收受賄賂,任人唯親。先是藉著官職之便,讓自己的親友從中牟利,而後又收人錢財,將土質肥沃的土地有限供給那些給他行賄之人。如此惡吏,本尊已經將其處死了。”
楊開泰聽墨離這麼說,當即將心放了下去,暗道:“還好沒查到我身上。”想了想,楊開泰一拍桌案,怒聲道:“國師大人有所不知。這洪濤的所作所為,下官也是看在眼裡,只是下官幾番勸說皆是無果。無奈之下,只想著等回京述職之時再將此事如實稟報給陛下。卻是不想,國師大人已經將這貪官汙吏在無聲之中給解決了。”
墨離笑著說道:“如此,倒是本尊搶了楊大人的功勞了。”
楊開泰聽墨離這麼說,趕忙解釋道:“國師大人誤會了,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是說國師大人處事果決,非下官能比。”
墨離搖了搖頭道:“開泰也誤會本尊了。本尊確實是對搶了你的功勞而心存愧疚。”
“國師大人竟還記得下官的名諱,下官不勝惶恐。”說罷,楊開泰端起酒杯,又是一杯酒水下肚。
正事到這裡便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的時間,墨離將武林三人介紹給他們,然後就開始歌舞昇平。
一頓酒宴便在眾人對墨離的吹捧之中緩緩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