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耳邊傳來丁晴虛弱的聲音,“你已經發現了啊!”嚇得肖震把手裡的東西全丟在了地上,似乎有種偷窺了別人的**被發現之後的做賊心虛之感。
這時丁晴已經走到了他身邊,蹲下去默默的去撿地上的東西,肖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是不是太過了點,他趕緊扶她起來坐在沙發上,說:“你怎麼起來了,快坐下,我來。”他趴了下去,在沙發底下摸索。
丁晴坐下後,幽幽的看了眼地上的人,說道:“醫生說我以後都不能做媽媽了,這藥以後一輩子都要跟著我了。”說著說著她苦澀的笑了,“也不知道我的這一輩子還有多長,所幸的是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
風輕雲淡的講述,沒有秘密被發現後的驚恐,只有解脫,至少在肖震面前她用不著偷偷摸摸的。
而趴在沙發底下找藥瓶的肖震,聽到她的話,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知道是繼續找藥瓶好還是現在起來面對她好,好像現在無論怎麼做都不合適。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最後兩句話的時候,他覺得好心疼,好好的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如今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誰的錯?
藥瓶已經找到,再不出來會顯得他是在躲避她,肖震手握著藥瓶子站了起來,遞到她手裡,一時間眼睛不知該往哪看,乾脆直接在她旁邊坐了下去。
兩人並排坐著,誰也沒說話,狹小的空間裡瀰漫著不同以往的氣氛。
是尷尬?是無言以對?還是彼此害怕?
兩人也說不清楚,一直靜靜坐著,都不敢第一個開口打破沉靜。
突然,肖震發現身邊的人一頭栽在他肩上,他這才想起定情還發著燒,他是出來給她找藥的。
“你還好吧?”肖震趕緊抱著丁晴回到床上,遞上水和藥到她嘴邊,看著她吃下藥,這才放心了一點。
接著他開啟那幾瓶特殊的藥瓶,有些遲疑的看著她,“這,這個要吃嗎?”問完他就覺得自己是在說廢話。
吃完發燒藥的丁晴,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眼他手裡的藥,扭過頭,冷冷的直接拒絕道:“不吃。”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可她不想當著他的面吃這些藥。
那感覺就好像,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跟別人走了,自己卻無力挽回的那種挫敗感,當著他的面吃藥,看似是希望,實則是折磨。
“既然開了藥,就吃吧,總歸是有好處的。”肖震見她毅然決然的態度,嘆了口氣,看了下說明,直接把藥拿了出來,準備遞到她手裡。
看著他手裡五顏六色的藥,丁晴突然睜大眼睛猙獰的大聲吼道:“我說了我不吃,吃了又好不了,還不是一樣孤單致死,不吃,不吃……”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用力甩開他的手,手裡的藥也全灑在了床上和地上。
肖震不知所措的看著灑的到處都是的藥,丁晴看到他僵硬的表情,雙手抱膝,低頭靠在膝蓋上,痛哭流涕。
她需要發洩了,最近半年來,她一直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管內心多痛苦,不管被那些男人欺負過多少次,她從沒掉下過一滴眼淚,現在看到肖震被她嚇得錯愕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哭了,哭得好傷心好傷心。
她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才導致現在這個地步,在如何選擇的時候,她選擇了極端的方式對待別人和自己。以前一直想著報仇,還有這個支柱撐著她,讓她不能哭泣,現在該死的人都死了,不該死的也去了,到頭來她還是一無所有,還落得疾病纏身和再也不能做媽媽的雙重打擊。
她累了,好累好累!
看著她抱膝痛哭,肖震張了張嘴,眼裡一抹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一而過,他走上去坐在床邊,雙手將她擁入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你怎麼會孤單致死,不是還有師兄嗎?”
以前傲嬌有些壞心眼不管不顧的女孩早已消失不見,現在在他懷裡的是一個傷痕累累的女孩,雖然沒有從她嘴裡聽到“我後悔了,我錯了”這樣的字眼,但是他看得出,她已經後悔了,知道錯了。
再次感覺到久別重逢的擁抱,丁晴再也控制不住心裡想念,抽出雙手貪戀的緊緊回抱肖震,臉上的淚水再次淚流成河,生怕他消失不見,生怕這是幻覺。
就算這樣抱著他,現在死去也足矣!
等到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肖震一顆一顆的從床上地板上撿起藥,“吃藥吧。”再次將藥遞到她跟前。
痛哭後,情緒雖然穩定下來,丁晴依然是扭過頭,不接藥,現在就像個因為要吃藥,沒有糖吃而哭鬧不止的小孩,吃完糖又開始賴皮了。
“別任性,吃了藥才對身體好。”肖震皺了皺眉,手沒有放下,繼續耐心的勸說。
“吃了又有什麼用,還是一個人,還是要死。”依然是這幾句自暴自棄的話。
“誰說你是一個人,你不還有我嗎?”
“你會娶我嗎?會嗎?”丁晴為了逃避,脫口而出。
扭過頭的她用眼角餘光瞥到他明顯的身體一僵,只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就已經嚇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