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後數日,兩人似是心有默契,只是盡情沉醉在絕妙山水間,悠閒玩樂去了。
這晚在星光下一番糾纏後,媚兒枕在冥皇懷中,閉闔著眼眸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回味著這幾天的快樂日子,忽低聲道:“出來都有一段時日了,你該回去了,要不旁人會以為我惑你怠政。”
冥皇的手來回撫摸著媚兒平滑的後背,笑道:“這麼快就玩膩了?看你前幾天的勁頭,我還以為你打算在此常住呢!”
兩人燙貼得太近,冥皇的手總是不安分地遊來蕩去,媚兒只覺心神異樣,只得用手肘撐起身子,稍微拉開一點距離。
空氣中依舊流動著未曾褪盡的激情,她臉頰微微有些發燙,今天她感到有些疲憊,生怕耳鬢廝磨之下又將冥皇的念想點燃,忙岔開話題道:“遠海景緻雖美,可尚屬洪荒之地,怎能常住呢,你說過此處至少還要千萬年後才能繁衍出生靈,啊,那真是可惜了。”
冥皇眯縫著眼看著純淨如鏡的夜空,聲音轉為平和無波:“有時候生命的誕生只要一個契機的開啟,你將自己的血灑落在此地,說不定會加快這個程序,呵呵,媚兒,到時這裡所有的物種都會流轉著你的氣息,你將成為這片土地的創世聖祖,你高不高興?”
媚兒微覺愕然,她望著隱匿在暮色中莽莽山林,想象著未知的遙遠將來,不覺撫額長嘆:“這麼長遠的事兒我可從沒想過,那天以血祭劍,不過是為了去除聖劍生出的氣流,如果他日真的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可真是緣分了。”
“緣分?緣分有時是註定的,有時也可以是人為的你說對否?”冥皇一邊撥弄著媚兒垂下的長髮,一邊調侃著。
“比如我們?”
媚兒伸手在冥皇額頭上敲了一下,慍道:“你終於說老實話了,你我之間,有多少是必然的,又有多少是你……有意為之?”
冥皇猿臂一伸,將媚兒抱入懷內,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卻是一言不發。
媚兒被他望得周身不自然,正要順著他的臂彎往外溜,冥皇一手將她扯住,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回去後我要和你馬上成親。”
媚兒僵了僵,她臉頰微轉,觸及冥皇眼眸內熾熱的光芒,不覺吃吃言道:“成親?真的要成親麼?”
冥皇臉容一肅,道:“當然要成親啊!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我已成事實上的夫妻,可你還欠我一場真正意義的婚禮,媚兒,這片土地就是我送給你的聘禮,你已經把印記留在了上面,不能退了,這婚事可是敲定了,不許賴賬!”
媚兒抿著嘴,我欠你一場真正意義的婚禮!你真是無賴的祖宗啊!
成親一事與她而言,確實是存有某些心理陰影,她雙手勾住冥皇的頸項,低聲道:“你要知道,我是天域中人,在你們口中,就是異類,你貴為幽冥的皇者,娶一個異類為妻,就不怕……壞了規矩麼?”
冥皇俯下在她紅唇上輕輕一吻,柔聲道:“你早已不是天域中人了,自你被煉火所焚,你我相諧那一刻,你的體質稟賦已是轉變,媚兒,那些枝枝節節的瑣碎事,你就無需牽掛了,我自會將一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你只管安心穿上我給你的嫁衣就是了。”
他的手順勢下滑,撫上她平坦卻又堅實的小腹,輕聲道:“你上次真元渙散,歡好自然不可能孕育孩兒,可如今不同了,你我方當壯年,這段時日又常常燕好,子嗣可是說來就來的,所以還是儘快成親的好。”
媚兒有些茫然,子嗣一事她可是從沒深入想過。
“明琛,你是幽冥的皇者,自是十分重視後代子嗣,可如果我和我孃親一樣,多年不孕,你會否很失望?”
冥皇微微而笑,手如蜻蜓點水般掠過媚兒長長的睫毛:“你娘不是把你生出來了麼?其實只是多了幾年的光陰而已,為何你的父親不願意去等待?”
媚兒神情頓時黯了,金陵皇后來的移情別戀,到底是出於真心,還是別有用心呢?當年他就那麼迫不及待地要一個孩子,急的要去引誘別家的姑娘,也不願意去等待摯愛的妻子?
追根溯源,還不是金陵世家那個古怪的家規在作祟著,金鈴兒以身化劍,而這劍只能轉給嫡出的長女。
為了在和天宮的爭鬥中,站在制勝的高點,金陵皇終於捨棄了相濡而沫的髮妻,要了一個能為她生兒育女的女子。
而這個女子,卻是眼前這個一心一意要娶自己為妻的男子的親姑姑。
她又想到了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子,自始至終,青娥都沒有開口喊過自己一聲姐姐,也不知道她在清心澗裡過的怎樣了?我忽然失蹤,帝君會否把氣撒在青娥身上?
“青娥……可是你的親表妹,明琛,你為何當日不把她也帶入幽冥?”
冥皇沉吟著,對這個表妹他是從不索心懷,姑姑早已脫籍幽冥,她和她所生的子嗣,自是幽冥無關。
“當日看她無依,我曾贈予她一顆青果,可後來蛇洞固封了,她就算持有青果,也無法進入幽冥,媚兒,她只能永遠留在天域了,這樣不是更好嗎?金陵世家那片土地,總要有後人承繼啊!”
媚兒明朗的心情忽覺鬱結:“青娥如今被帝君囚禁在天宮的清心澗內,她性子倔強,肯定會吃不少苦頭。”
冥皇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青娥性子魯莽,讓她歷練一番,未必是壞事。”
媚兒無奈地扯了扯嘴角,現在我們姐妹已是相隔了萬千重,此生也許再會無期,她幽幽嘆息著,把頭埋入冥皇懷中,不再說話。
冥皇順手將自己的衣袍拉過蓋在媚兒身上,柔聲道:“好好睡一覺吧,那些往事,就不要再去費神了,今晚我就帶你回去,明早你醒來時,就會在青鸞暖閣中了。”
媚兒迷迷糊糊地應了,折騰了一晚她真的感覺有點累,冥皇抱著她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手習慣地塔上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