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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放你一馬

媚兒怯怯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中響起:“原來公子是冥皇,失敬了。你剛才說上古規定天域和幽冥中人不可越界,如今我卻闖入了你的領地,你打算如何處置我?”

冥皇笑的蠱惑,溫潤如玉的聲音滿是戲謔之意:“這可是一個大難題了,待我想想,是否應遵循天地盟約,把你就地正法呢?還是賣個人情給你,放你一馬?”

媚兒嚇了一跳,她連忙執起青玉茶壺,把冥皇跟前的杯中注滿,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可樂乎,這個,雖說大家沒有相互串門的傳統,可是......偶爾一兩次,就當是長長見識,這是好事啊!不必說到打打殺殺的份上,這樣多煞風景啊!你既為冥皇,自然是胸懷廣闊的,絕不會這麼小氣,一定要依照什麼天地間的規矩來處置我吧?”

冥皇讚許似的點點頭,輕聲道:“嘴巴倒挺靈巧。那你想我怎樣?”

媚兒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過了一會,才吶吶言道:“我怎敢叫你怎樣呢?我只是想......呵呵,請你放我一馬,好嗎?”

冥皇拈起杯子,將熱氣輕輕吹散,一飲為盡,他把杯子擱在媚兒面前:“難得佳人為我添茶,來,再來一杯。”

媚兒一邊斟茶一邊笑道:“好,再來一杯,喝過這杯,冥皇就算是允了。”

她放下酒壺,見冥皇一聲不吭,忙道:“他日你若有雅興到我天域一遊,我必克盡地主之誼,以報冥皇這次的寬宏大量,可好?”

冥皇神情古怪地望著杯中碧幽幽的清茶,淡然道:“我去你們天域幹什麼?找你們的天君打架嗎?”

媚兒心一震,我忒也笨了,忘記了他是幽冥的主子,自當以身作則,遵守這些所謂的上古約定。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隨便你啦,總之我謝謝你了。”

冥皇哦了一聲,淡淡道:“你不必謝我,我並沒有應允你什麼。”他身子稍微前傾,眸光如電注在媚兒的臉上,沉聲道:“媚兒,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所為何來?”

媚兒默然捻起茶杯,一口喝下,甘甜的液體急速滑過咽喉時不慎嗆進氣管,直把她的一張俏臉咳成硃砂般赤紅,她難堪地伏在案上躲避著冥皇關切的目光,心間漫起澀然一片我所謂何來?又將走向何方?

冥皇待她喘息平伏後,才繼續道:“按常理來說,你是來不了這裡的,這條通道,只存在於聖祖留下的札記中,傳說它是隱匿在上古虛無的空間中,也就是說,這通道是根本不存在的,數十萬年以來,我們的史冊上對這裡的記載只是一個字,‘禁’。”

媚兒驚詫莫名地看著冥皇,這時他已收斂起剛才的溫文爾雅,精緻完美的五官上籠罩著懾人的威勢,她後背不覺冒出一層冷汗,這通道明明匿藏在琴瑟宮內的緞畫中,裡面的花草流水,還有秘道內的那條兇巴巴的金龍,全是真實的,怎麼會根本不存在呢?

難道這麼多年來,居住在琴瑟宮內的歷任天宮主母,全都不知道自己的寢宮內蘊藏著這個“虛無的空間”?

“可我我真的是一步步走過來,這條通道很黑,很長......我不知怎麼地就走了進來了。”

冥皇嘿了一聲,道:“不知怎麼地就走了進來?今天你輕易推開了這扇上古青銅門,這中間可真是玄了嗯,你進入我幽冥地域,按規矩,是不能走的。”

媚兒身上的冷汗愈發多了,規矩,又是規矩!

這幾年她一聽到這兩個字頭就變大,她緊緊攥著裙襬,顫聲問道:“為何......不能走?你剛才不是說了不會傷害我的,讓我放心在幽冥內遊玩,不必拘謹麼?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別讓我看不起你啊!”

冥皇手撐玉案,湊近媚兒,沉聲道:“這是規矩啊!你可知道天地永不相交,擅入者必亡這一條鐵規嗎?上古時期,天地兩位聖祖就已經歃血為盟,定下這條規定,這數十萬年以來,從來沒有人敢以身犯戒,你可知道?”

媚兒向後一仰頭,避開冥皇驀然放大了的臉龐,勉強笑道:“我不知道啊!從沒有人跟我說起這條規矩,這個不知者不罪嘛!”

冥皇望著不知所措的媚兒,驚慌下的媚兒臉上那股惹人憐憫的神情越發濃了,冥皇喉結微微滾動,忽而託頭垂眸,低聲喃語了一句:“妖孽。”

媚兒以手撐地,慍道:“什麼妖孽?你才是妖孽。”

“如果今天你不是遇上我,而是碰見巡視的衛士或者幽冥中的長老,他們肯定會遵循古規而行,把你視為異域妖孽,你猜,後果會怎樣?”

媚兒倒吸一口涼氣,她心有餘悸望著眼前神情凜然的青衣皇者,這一番話他說的不假辭色,莊重嚴肅,她訕訕一笑,低聲道:”我今天運氣好,遇上了你,你是好人,是不是?“

冥皇嚴肅的神情似乎有了一絲鬆動,他目不轉瞬地望著媚兒,低嘆道:“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好呢?”

媚兒心內一喜,馬上綻放出一臉的笑意:“尊敬的冥皇陛下,我確實是無意中來到這裡的,並無不良企圖,想必冥皇絕不會為難我的,況且你剛才說過,我可以在你這裡隨意玩耍,你是這莽莽地域的皇者,說過的話可不許賴賬哦!”

冥皇以手支頤,含笑端詳著媚兒,悠悠道:“好一個不知者不罪,好一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我若按古規而行,反倒顯我迂腐不化了,這樣好不好,我許你一個例外,你既然來了,就是我的客人,那就盡情在我幽冥地域內玩耍吧,若玩厭了可以隨時回去,當然,你若願意留下來,那就更好了。”

說到這裡,他的心不禁跳動了一下,深邃如海的眼眸內透出了熱切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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