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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幽冥地域

青衣男子銳利的眸光如蜻蜓點水般掠過媚兒清麗的臉龐,溫和一笑:“此地為幽冥地域,姑娘既能到此,難道不知?”

媚兒一臉迷茫地仰頭望著天空中漂浮的白霧,在我的意識中,只知道所處的空間名曰天域,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幽冥地域。

“幽冥地域?抱歉,沒有聽過。”

青衣男子神情平靜:“你真的不知?那你是怎樣走進來的?”他轉頭指著懸浮在空中的灰白霧靄,笑道:“姑娘請看,這裡終日陰霧纏繞,陽光罕至,四季界限模糊,常年冷風浮蕩,故為幽冥。”

媚兒走到青光織結而成的透明幕牆前,皺眉望著外面緩慢流轉的迷霧,這白霧也真夠煩人的,慘白晦暗,看著心裡就覺得悶氣,她點頭說道:“幽冥,幽冥,實至名歸,單是這霧氣,就比起我們那裡的差多了。”

青衣男子走到光幕前,靜靜眺望著斷崖外那片無邊無垠的莽莽空間,神情轉為莊重肅穆。

“每方天地都有她們獨特之處,這些迷霧,在你看來是晦氣憋悶的,在我眼中,卻是渺遠神秘的,這在乎觀賞者的心態和接受程度罷了。”

媚兒有些郝然,低聲道:“對不起,我沒有貶低這裡的意思,方才所言只是一時口直心快,公子莫要介懷。”

青衣男子收回遠眺的眼光,微笑著睥睨了神情尷尬的媚兒一眼:“姑娘既能到此,自是有緣人,我這裡罕有客至,姑娘光臨,真是蓬蓽生輝,既然來了,儘可放開心懷,盡情玩樂,不必拘禮。”

媚兒禮節性地報以一笑,轉頭望向斷崖邊的青銅門,道:“你的客人?這片區域是你的?我真的不知,原來天域內還存在著幽冥地域這一方天地,請公子原諒我孤陋寡聞,見識淺薄。”

青衣男子眸內精光閃動,頗為玩味地道:“天域?”

媚兒奇怪地回頭望了他一眼,點頭道:“是啊!”

青衣男子又是微微一笑,道:“姑娘遠道至此,應已飢渴,請先用上小點,再做傾談如何?”

他不待媚兒答話,雙掌輕擊幾下,光幕倏然向兩旁分開,數個緋衣僕人,手捧著矮几軟墊,提著食盒翩翩而至,他們一言不發埋頭置幾鋪墊,擺上點心茶酒,然後恭恭敬敬地向青衣男子行禮告退。

媚兒見狀,心想此人來頭理應不小,說不定是哪個諸王世家的家主。她在那條黑暗的隧道中和金龍對峙多時,走出青銅門後又在斷崖上不停兜圈,體力消耗嚴重,雖然酣睡一場,卻是隻補精神不補腸胃,聞著點心香甜的氣味,肚子頓時咕咕叫了起來。

青衣男子走近玉案,自行坐在主位上,執起青玉茶壺傾落兩杯熱茶,對媚兒做了個請上座的手勢,媚兒見他態度自然,也就不再推辭,謝過坐下,細看擺放在几上那幾碟點心,精緻非常,香甜氣味直撲鼻端,不禁嚥了咽口水,青衣男子微微笑道:“姑娘自用,不必拘禮。”

肚子委實是餓了,媚兒客套兩句後用清水淨手,拈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青衣男子將一杯色澤青幽的茶水輕輕放在她面前,笑道:“味道可合意?”

媚兒只覺口中之物滑膩香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香茶將點心嚥下,順手捻起第二塊點心,含糊說道:“尚可。”

青衣男子依舊溫和一笑,淺淺抿了一口清茶,轉頭望向斷崖外的白霧。

媚兒往口裡塞了幾塊糕點,喝過一杯清茶後,頓時神清氣爽了許多,見那青衣男子一直在眼望遠方,神情平靜若如木頭,她不便擾人雅興,乾脆默不作聲地隨著他的目光望向光幕外繚繞的霧氣。

這輕煙迷霧中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幽冥地域,自小到大,從來沒有聽舅舅提起過這麼一個地方,天宮中那位自詡無所不知的智者,似乎也從沒和我提起過啊!

青衣男子側目睥睨,見媚兒正襟危坐,目光專注地看著前面,他不覺好笑,低聲道:“姑娘吃完了,啊,我只顧自個發呆,倒疏忽了。”

“啊,沒有,謝過公子款待。“

青衣男子的手輕輕拂過幾案,案上的碟碗瞬間隱去,惟餘兩杯冒著嫋嫋熱氣的清茶,他修長的手指輕擊案面,篤篤的敲擊聲輕微卻帶著奇異的震動,媚兒心內微微一震,瞪大眼看著他。

“姑娘可是來自天域?”

青衣男子不待媚兒答話,接著溫顏言道:“是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明琛,不敢請教姑娘芳名?”

媚兒見他說話直爽,也不便遮掩,頜首道:“對,我自天域而來,嗯,我叫媚兒。”

話語一出,她感覺有點不對,不覺奇道:“來自天域?這裡本來就是天域啊!”

明琛低低哦了一聲,道:“媚兒,媚兒,好名字,姑娘既能到得此處,當是有緣人,不知姑娘因何到此?”

媚兒一時語噎,過了半晌,才訕訕一笑,吶吶道:“我......我是無意中闖進來的,這個地方,看起來很神秘呢,莫非這裡也是禁地嗎?”

明琛明朗如星子的眼眸內多了幾分深沉的凝重,他靜默片刻,轉頭看著鑲嵌在斷崖上的青銅門,沉吟道:“無意中?你無意中竟能來到幽冥,真是巧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高深莫測,一頭霧水的媚兒不解問道:“既然有路,自會有人走動,這有何不妥?”

明琛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輕咳一聲,神情轉為嚴肅:“你說得不錯,這裡於你而言,確實是禁地。”

媚兒的心跳動幾下,她垂眸看著杯中碧幽幽的熱茶,勉強笑道:“我只聽人說起西方是禁地,想不到這裡也是禁地。天域中有這麼多的禁地麼?”

青衣男子聽到西方二字時,眸光一亮,饒有興趣問道:“西方?這麼多年了,它在你們那兒仍然是禁地嗎?”

媚兒霍地抬起頭來,瞪著他道:“在我們那兒?什麼意思?”

明琛旋轉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顧左右而言其他:“你在睡夢中,眉頭緊蹙,滿臉盡是悵然無助之意,莫非是被十分難解之事困擾?我借幻笛之音入你夢中時,看見你站在一片曠野中悲傷哭泣,嗯,如果信得過在下,可以告訴我為何事所困,或許我能為你分憂。”

媚兒先前壓下的慍怒不覺又有了氾濫之勢,剛才繞著這片山崖兜圈的狼狽模樣定是落入此人眼中,最最難堪的是,當我累極睡去這段時間,他竟以音律驅動幻境入我夢中,這......這真是豈有此理。

她的雙頰騰地燒起一把烈火,明琛見她忽露慍色,不覺啞然失笑,似是窺透她心中所思,道:“我趕到斷崖時,你已入睡多時,在下並無逾越半分,姑娘無需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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