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看到胡月,劉斌差點以為自已進錯了病房。眼前這一對土得掉渣的農村漢子和村婦,他無論如何也跟風度翩翩的杜墨和漢東第一美女夏天歌聯絡不起來。
直到杜墨扯掉沾在臉上的假絡腮鬍衝著他大笑,他才確定,面前這個穿著破舊軍大衣的糙漢子,是如假包換的杜墨。
僅從這兩人的裝扮上,他就知道,他離開省城回漢東的這段時間,夏天歌他們經歷的危險。他不僅沒有感到好笑,反而心情十分沉重。
“省城這麼大,他們竟然能嗅著氣味找到這裡,看來,對方是下了血本了。難得你們沉得住氣,喬裝改扮住在這裡治病。既然沒被他們發現,為什麼不多住些日子?”
夏天歌笑道:“明天裝置到廠,要安裝除錯,杜墨不放心我跟胡月兩個人在這裡。反正我感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帶些藥回家慢慢調養也不耽誤治療。”
劉斌拖了把椅子坐下,“聽杜墨在電話裡說,你的房間現在已經武裝到牙齒了,我倒有些好奇,現在的智慧家居控制系統能先進到什麼程度,有機會我一定要去見識一番。”
夏天歌微微一笑,“這有何難,等你結婚裝新房的時候,我讓林皓也替你弄一套。”
“我一小警員哪用得著這麼高科技的東西。”劉斌想到自已5位數的存款,不禁自嘲起來,“我現在一沒湊夠首付,二沒女朋友,不過看著眼饞,過下嘴癮而已。等我發達了,再想這事不遲。”
杜墨早已辦好了出院手續,四個人來到停車場上車的時候,夏天歌突然發現,汪詩琪就站在前面不遠處,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
她不動聲色地上車坐定。這才對杜墨說,“汪詩琪發現我們了,你看她的表情,大夢初醒的樣子,多可笑。”
杜墨扯下臉上的胳腮胡,“我原本想人不知鬼不覺地回漢東,讓他們自已在這兒繼續玩。沒想到又遇到汪詩琪這個喪門星。我看,咱們現在也沒必要再喬裝改扮了,索性找個酒店先把裝卸了,打扮得體體面面地回漢東。”
劉斌笑道:“妝肯定是得卸了,你這副尊容回漢東,估計得出人命吧。”
胡月卻是不解,“哥,汪詩琪不是認不出你們嗎,怎麼一見她你就說我們暴露了呢?”
“傻丫頭,汪詩琪一直留在這裡不走,是因為她手裡有我們住在這裡的證據。她查了幾次都無功而返,應該猜到我們喬裝改扮了。這輛漢東牌照的車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現在站的位置正好可以觀察到醫院大門,也可以觀察我們這輛車。她是個聰明人,我們這副裝扮上這輛車,她立刻就醒悟過來了。如果我沒有猜錯,她馬上就會跟她的主子打電話報信。”
劉斌邊開車邊說,“這個汪詩琪是誰,我以前好像沒聽說過。”
夏天歌冷冷地說,“她是我公司的一名員工,不知道為什麼會成為夏保赫父子的幫兇。”
胡月恨恨地說,“這女人壞透了,我看她有什麼臉面再去公司見你。”
劉斌找了家僻靜的酒店,開了一個房間,夏天歌和杜墨在衛生間將臉上的妝容洗淨,又恢復了往日的豐彩。
夏天歌原本還在嘲笑杜墨那一身棉花都露在外面的軍大衣,這個時候在鏡子裡看到自已,不禁捧腹大笑,“你別說,我扮個農村姑娘還挺像的。”
杜墨白了她一眼,“別吹了,要不是胡月替你在臉上塗了油彩,你早被汪詩琪認出來了。”
提起汪詩琪,夏天歌臉色馬上陰沉下來,“以前從沒聽說汪詩琪跟夏南風有交往,這回他們是怎麼勾搭上的?瞧汪詩琪這架式,竟是不找到我絕不收兵的樣子。她這麼賣命,究竟是因為什麼?”
杜墨嘆道:“汪詩琪是一個自不量力卻又野心勃勃的女孩子,她不惜跟你作對,估計已經在夏南風身上下了重注了。她很快就會發現,自已打錯了算盤。”
“別理那個汪詩琪,我們還是先說眼前吧。”夏天歌一瞬間就把幾個人掃視了一遍。
“咱們這個樣子回漢東可不行,得拿出精氣神來,狠狠地打擊一下他們的囂張氣焰。這些日子一直躲著他們,可把我憋屈死了。咱們先上街弄幾身像樣衣服再回去不遲。”
杜墨立即響應,“我同意,你們不知道,我這些天裝摳腳大漢都快成萬人嫌了。那小護士看見我,恨不得把鼻子捂上,我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夏天歌忍住笑,“胡月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這些衣服,都有味了,也不能怪人小護士嫌棄你。”
杜墨把袖子伸到劉斌鼻子下,“你聞聞,有味嗎?”
劉斌拂開他的手,“把手拿開,別影響我開車。”
後排的胡月不好意思起來,“你們不是說,要喬裝改扮嗎,我尋思,既然不想讓他們發現,索性就改成跟你們平時形像差距最大的農村人。那汪詩琪跟你們面對面,不是也沒認出來嗎?你知不知道,這件破大衣,我費了多少口舌人家才肯讓給我的。”
杜墨苦笑道:“姑奶奶,再破的衣服好歹也弄乾淨點,起碼沒味的吧。一件破大衣,你還去跟人家討價還價,有你這麼摳門的嗎?”
胡月認真地說,“這不是因為我化妝的技術太差,怕人看出破綻嗎。你們有沒有發覺,自從你身上有味以後,再沒有人願意正面看你了。那汪詩琪一進門,只瞄了你一眼就不願意再看你第二眼。你要是弄得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汪詩琪一眼把你看上怎麼辦?窮人上街買東西不得斤斤計較嗎,要是出手闊綽,會讓人懷疑的。”
夏天歌頻頻點頭,“胡月說得有道理,我們在汪詩琪的眼皮子下晃悠了這麼些天沒被發現,她功不可沒。咱們胡月可是美人坯子,這回我得替她好好打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