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勇的老婆金秀榮立刻在裡面應聲說道:“安琪吧?安琪你來啦?快進屋吧,小雪現在嘴越來越刁了,專門要吃牛羊肉,你大舅說它可能是懷上崽了。”
小雪聽見女主人的聲音,立刻從林安琪的車籃上放下自己的爪子,嘩啦啦的帶動著脖子上的鐵鏈開始走動,袁文勇的老婆扎著圍裙迎接出來。
林安琪咕咕的笑道:“大舅媽,我開始就是有些想不通你們幹嘛給它取名叫小雪?那天聽大舅說我才明白,原來它是……母的,為啥母狼狗也這樣高大呢?不知道它的寶寶生出來大不大?”
“大姐,大姐,大姐……”
袁文勇胖乎乎的兒子斌斌一迭聲的叫喚著,球一樣從屋裡衝出來,歡天喜地的迎接著林安琪。
斌斌才六七歲,從來都不肯費事叫林安琪什麼大表姐,拐那中間一個字的彎,小男孩嘴裡嚷嚷著,眼睛早就看見林安琪車籃裡的東西了,跑到林安琪的車前就去掀車籃的蓋子。
“放下,馬上就要吃飯了,斌斌,你敢先吃零食我錘死你!哎呀,安琪,又花錢買東西幹啥呀?”
袁文勇的老婆金秀榮有著一張淮北農村婦人和善的面孔,模樣不醜也不俊,身材稍矮,和丈夫一樣有些微微地發福,她一邊嗔罵著自己小兒子,一邊對林安琪笑道。
然後扯著斌斌又對林安琪重複著不知道說過幾多少次的話,“我們小雪呀,是花了大價錢賣來的,幼崽的時候就好幾萬呢,品種不一樣……”
林安琪不禁抿嘴笑了一下,打斷她的炫耀:“大舅媽,我姥姥姥爺呢?”
“老奶奶打牌去了,老頭子還不是喝酒睡覺。”
金秀榮用一種稍微有些抱怨的語氣對林安琪說道。
林安琪已經停好了電動車,拿了車籃裡的糖炒栗子和烤餅對金秀榮笑道:“大舅媽,是您和我小舅媽孝順,所以我姥姥和姥爺才這麼享福。”
金秀榮放開手裡的兒子,忙忙的又要去照看灶上的湯鍋,一眨眼斌斌就把林安琪手裡的烤餅撈到手裡啃了幾口嚥下肚子裡去了。
“啥孝順不孝順的,老兩口錢比我們還要多呢,傲氣著呢,誰家也不肯住,就守著老宅子,我們想叫他們過來吃頓飯就像求著他們老兩口多大的情似的,不來拉倒。”
林安琪偷偷地笑了,她估計又是姥姥買好了菜讓大舅媽給她做飯,大舅媽也是個牌迷,又不敢拒絕,所以只敢這樣委婉的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
還是這裡靠近鄉下,民風樸實,婆婆還能這樣理所當然的使喚媳婦。
林安琪兩個舅媽,大舅媽金秀榮只是個賢惠的家庭主婦,小舅媽卻是一個女強人,成天忙於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一些家庭上的雞毛蒜皮事情,總是金秀榮做的多一些。
林安琪的姥姥一輩子都是個厲害的當家女人,好在她幾個孩子也個頂個的都爭氣,慣成了老奶奶財大氣粗的脾氣,所以到現在還是說什麼算什麼的。
別說林安琪大舅媽這種好脾氣的媳婦不敢有什麼違拗,就算是林安琪的小舅媽,一個和丈夫平起平坐女強人,也從來不敢和這個婆婆在明面上叼嘴的。
歸根到底一句話,有錢人家的老太太無端的就多了幾分強勢。媳婦們看在老公的面子上,說不得多少都忍著點。
因為有錢的人肯定在當地就有名氣,有名氣的人是最要講究面子的,在當地人的眼裡,所謂面子就是家和萬事興,百德孝為先。
要說窮,沒出息,兄弟姐妹幾個,現在也只有林安琪的老孃了。
林安琪的老孃是老奶奶和老頭子最放心不下的一個心頭病。
他們老是覺得虧欠這個大兒女太多了。
林安琪的舅舅舅媽們心裡都很清楚,所以個頂個的趕著這個外甥女那叫一個親熱寶貝,沒得惹了老奶奶老頭子心裡不舒坦,和他們尋晦氣。
“大舅呢?”
坐在餐桌邊,林安琪明知故問道。
金秀榮急著結束這頓飯好去打牌,一邊給林安琪盛湯一邊毫不在意的說道:“還不是又去飯店喝酒去了,三天兩頭喝,虧他也不怕把自己給喝趴下了。”
一邊說一邊笑,林安琪知道,大舅媽是認為自己老公身體特別棒,所以故意這樣說的。
林安琪對揪著斌斌吃飯的金秀榮笑道:“大舅媽,你要是等著去打牌,我送斌斌上學吧,反正我時間來得及,也不耽誤我上班。”
金秀榮頓時眉開眼笑:“斌斌作業還沒有寫完呢……”
林安琪舀起一勺排骨湯輕輕地喝了一口:“沒事兒,我來輔導他,寫完了我送他去學校。”
金秀榮歡歡喜喜的對斌斌笑道:“聽見沒,兒子,趕緊吃好飯你大姐教你寫字,媽媽去打牌,晚上回來給你們做好吃的,寫完字,叫你大姐送你去學校,乖乖的啊!”
一邊說一邊盛了一碗飯忙忙的扒起來。
斌斌對著林安琪做了一個鬼臉,姐弟倆相對而笑。
“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