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衣男人突然出現在半空中,雙目通紅,他使了個法決將陳凝染的身體托住,緩緩降落在地面上。
他轉過身,那雙通紅的眼看的翼迴風心悸,“畜生!我今天必要將你碎屍萬段給我徒弟報仇!”
蕭熠看著陳凝染的師尊突然出現,放下了匕首,也許凝染還有活過來的機會,他看著凝染閉著雙眼躺在地上,鮮血將她身上的真傳弟子服染紅,整個人忍不住的顫抖,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如此折磨他!為什麼他如此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為了保護自己死在自己眼前!為什麼!
他猛地又吐了好幾口鮮血出來,悽慘的笑著,也許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就是不允許存在的人。
翼迴風和青衣男人戰了好幾番,發現敵不過這老頭子,便負傷逃走了。
青衣男人收回劍,連忙來到陳凝染的身邊,看著他徒弟胸前的那個不停流著鮮血的傷口,眼眶通紅。
“師尊說過讓你不可動情!不可動情!你為什麼就是不聽師尊的話!”青衣男人將陳凝染抱在懷中,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師尊讓你練問情三千就是為了最後能讓你有一顆完整的心臟,可是你為何不聽師尊的話,不顧所有,和這小子在一起。”
蕭熠這才知道陳凝染為了和自己在一起原來是做好了死的準備,而自己呢?自己可以為她做些什麼呢?
他想到了自己的靈犀之體,想到了自己那顆靈犀之心,他連忙對青衣男人說:“長老,如果我把我的心臟給凝染,她會不會活過來?”
青衣男人轉過頭看著他,發現他是靈犀之體,正好能救陳凝染,只是要一命換一命,他皺著眉頭,鄭重說道:“能救她,可這要一命換一命,她活了你就死了。如此,你還要給她嗎?”
蕭熠虛弱的笑了笑,他說:“我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給她了除了我這顆心臟。只是拜託長老不要告訴她換心的事情,就說我已經燈盡油枯而死了。”
“你確定?”青衣男人再次問道。
“我確定。”蕭熠說著,他拿起那把匕首,狠狠的插進了自己的腹部,他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了陳凝染冰冷的手,笑的很是開心。
至少,這次是我保護你了,不會再讓別人嘲笑你只有半顆心臟。
青衣男人輕嘆一聲,流著淚笑了一下,凝染,你這次的義無反顧是值得的,有個人如此愛你,想必你也很幸福。
等到陳凝染醒來時,只感覺自己精力充沛,很不正常。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下床跑了出去,抓住她師尊的手臂,還未說些什麼,鮮血便從唇邊流出。
可是師尊只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他說至少以後可以保護你不再被人嘲笑是一個半心人。”
緊抓住手臂的手突然放開,她赤著腳跑了出去,根本不像蒼雲派一向整潔體面的大師姐。
“蕭家的人不會讓你去看他的。”師尊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猛地摔倒在地上,額頭磕出了血。
為什麼我不夠強?
為什麼我不能保護所愛之人?
為什麼我不能醫治所愛之人?
為什麼世界上那麼多的苦難皆加諸於我身上?
為什麼我要存在於這個世上?
她流下血淚來,嘶啞著喉嚨大聲質問天道,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她想要跳下無涯,葬身荒野,可胸膛那顆跳動的心臟告訴她:你要活下去,和他一起活下去。
她斷了前塵往事,斷了情根,斷了所有的一切,一心侍弄花草,閒雲野鶴。
九個月後,雲舒山莊門口,家僕發現一個男嬰,掛著一枚玉佩,上面刻著他的名字——蕭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