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凶兆?”蕭塵愣了片刻,笑了笑道:“前輩應是知道,蕭某一向不信鬼神之說……”話到此處,臉上神色稍稍變得認真了些:“世間之事,如白雲蒼狗,頃刻千變萬幻,若凡事以鬼神定論,那又何必去爭什麼,如前輩方才卦象之中,劍斷於七分處,難道蕭某自此就要自暴自棄,坐以待斃嗎?”
“唉!”鬼仙重重一嘆,衣袖一拂,將地上的物事收了起來,嘆道:“罷了罷了,這麼晚了,有何事?”
蕭塵往椅子上坐了去,倒了杯茶飲下,緩緩道出兩個字:“渡劫。”停了停,又道:“正好方才前輩說我有一劫將至,那麼不如就一起渡了。”
鬼仙不似他那般神色輕鬆,凝思許久才道:“若真如你所言,那個澹臺白玉曆經百劫仍未圓滿,那麼這一次,他極有可能是想以你應劫。”
“以我應劫?什麼意思?”蕭塵放下手中茶杯,這回倒是來了興趣,原本他還以為,澹臺白玉只是想殺了他而已,聽鬼仙這麼一說,似乎事情並不止於此。
鬼仙微微皺了皺眉,又凝思許久才道:“凡人渡劫為仙,仙人應劫為圓滿,他若歷經多重劫仍未圓滿,那麼便是命裡有一劫尚未應。”
“呃……抱歉,我還是沒聽明白,你剛剛說,他想以我應劫?等等等等……先喝杯茶壓壓驚。”蕭塵越發來了興趣,一邊說著,一邊又倒了杯茶。
鬼仙皺眉道:“若是他的前世,死在了你的前世手裡,那麼這一世,你必然為他的命劫,他要應劫,則必須讓你死於他的天劫中,他則成功應劫而生!”
“噗!”蕭塵險些一口茶嗆了出來:“等等等等……我的前世,殺了他的前世?”
凝思細想,自己前世不該是七千多年前玄青門弟子,因為一個人要死後入輪迴,方能算作一世,而自己當年並不能算死了,也沒入輪迴,只能說魂魄沉睡了七千年,所以準確的說,自己的前世,應當是在一萬多年前,甚至更久遠。
想到此處,蕭塵更是覺得有趣,笑道:“那這就有意思了,我在一萬多年前,就殺了他一次?還真是有緣吶,怪不得之前一見到他就覺得不爽,哈哈哈哈……”
“夠了,小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
“咳咳,好吧,不笑了,那前輩有何見解?他要以我應劫,大概就是個什麼意思呢?”
鬼仙看著他,鄭重其事道:“大概就是,他也要以你來‘擋劫’!”
“哦?這就更有意思了,簡單點說,就是天劫之下,我與他,最終只能一人渡劫成功,另一人形神俱滅咯?”
“沒錯!”
“切,我還以為什麼嘛,就他那種仙二代,我一個打仨,都不帶喘氣兒的……”
“你!唉……”鬼仙重重搖頭一嘆:“小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且方才卦象之中……算了,我也不知怎麼說,總之天劫之下,不是看誰打得過誰,你有不死身,他有不滅體,你們兩個……”
“意思就是,我與他各佔一半機會了。”蕭塵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臉,這一刻臉上神色又變得認真起來了:“前輩放心,小子我,不是次次都能逢凶化吉麼?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鬼仙點了點頭:“當然不會有例外,這裡有三枚渡劫丹,你且收好,但要記住,此三枚渡劫丹非一般渡劫丹,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服用,世間之事,有一得,必有一失。”話到最後,掌心一凝,取出了三枚暗紅色丹藥遞給他。
“我就說,前輩總會有辦法的。”蕭塵淡淡一笑,接過了三枚丹藥,又道:“前輩事事都替小子考慮得周全,多謝了。”
鬼仙搖頭輕輕一嘆:“怕只怕,這次你以他擋劫,天界的太虛古族,不會善罷甘休……”
“前輩放心即是,我自有辦法。”
……
離開天璣宮後,去天璇宮的路上,蕭塵遇見了青鸞,青鸞走上前,拱手道:“那十三個神將已關入地牢,主上打算如何處理?”
蕭塵抬頭望了一眼不見星月的夜空,負手道:“聽說朔月之夜陰氣最重,而以活人祭煉而成的屍傀,怨氣最重,那麼,就把他們送去煉屍宗吧。”
“送去……煉屍宗?”青鸞倒是微微一怔,隨即也不多問,拱了拱手:“是。”
“恩。”蕭塵點了點頭,又道:“這次你去煉屍宗,告訴夜無心,讓他七天後來北洲月影城收屍,順便,再向他借幾具屍傀,要千年怨念以上的不死神體屍傀。”
“是,屬下這便去辦。”
“恩,路上小心些。”
片刻後,蕭塵又來到了天璇宮,走到皇甫心兒屋前,輕輕敲了敲門。“進來吧。”一個懶懶的聲音隨即在屋裡響起。
蕭塵推門走進,只見皇甫心兒單手支頤,側臥在床上,仍是一身紅衣,修長的玉頸下,酥.胸半遮半掩,如凝脂白玉,充滿女子的青春氣息。
“呃……你又在做什麼?”蕭塵將門輕輕掩上,總覺得她這兩天夜裡大是反常,穿成這樣半躺在床上,莫不是想魅惑自己?
“哼,這麼晚才來,你那位素姑娘,送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