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了升恆是為了給自己馴馬才受的傷,允央心裡總有些不安,雖然從沒有要求過單獨的座騎,可是這匹馬畢竟是送給自己的,允央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
可在婆子面前,允央沒有露出半點心軟的意思,只是在一個勁的抱怨升恆行事太過任性,為了無關輕重的一匹馬竟然去冒這樣的風險,自己受傷還要拖累所有人的行程,真是得不償失。
婆子每次聽允央說這樣的話時,默不作聲,既不附和也不反駁,只等允央說完,她安安靜靜地點下頭。
對於這個反應允央自然是不滿意,有時也會追問:“你這是怎麼了,原來說個沒完沒了的人,現在怎麼好像被下了啞藥一樣,一聲不吭。可是因為我說了大汗不是,你不敢回話了?”
婆子笑道:“頂禮祭祀,您說的什麼話?大汗雖然威嚴,但是從不為這些小事為難我們。我有什麼話不敢說呢。我不想說話,只是因為我想多聽您說話,想聽您是真責怪還是假責怪大汗。”
允央只覺得胸口一顫,故作鎮靜地說:“我既然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就真責怪他,難道我還有必要在你們面前討好他嗎?”
婆子的目光在允央臉上逡巡了一陣子,有些失望地收了回來,低聲說:“看樣子您說的對,您對於大汗的責怪是真的。”
“明白就好。”允央舒了一口氣道:“我不但要在你面前說,我也敢在大汗面前說,一會我去給他換藥時,一定會好好數落數落他。”
婆子撇了下嘴道:“頂禮祭祀您什麼時候過去,我給您準備好藥包。”
“天色也不早了,你就準備吧,我不想天黑之後再回來。”允央道。
“頂禮祭祀您怕什麼,大汗還能讓您一個人回來嗎?他會派將軍送您回來的。”婆子覺得允央的擔心實在不是理由。
“我不喜歡別人跟著我。我一個人走著,舒服又自在。”允央說著就往帳篷外面走:“你去拿藥包吧,我在外面等著。”
婆子著急準備的時候,允央正好有時間來看看升恆送來的這一匹棗紅色的馬。
“不得不說,真是一匹英俊的馬!”允央喃喃地說。因為看不出馬的血統與特質,她只能從外表來評價了。可是就算是這樣,允央也不得不說,她在漢陽宮時也見過不少好馬,可是卻沒有一匹能與這匹相媲美的。
它的鬃毛像火焰一樣微微卷曲又明亮,身上的面板亮得能能射出光來,一雙大眼睛孤傲地盯著允央,彷彿是來自於天界的神獸,並不願意被凡人審視。
允央微微地搖了搖頭:“不怪升恆一見它,就算冒險都要把它給馴服,實在是太美了。若是我有這個本事,也一定不會放它從眼前消失,只要有一口氣都想把它留在身邊。”
“頂禮祭祀,您在唸叨什麼呢?”婆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允央身邊,舉著藥包小心翼翼地問。
允央轉頭看了她一眼,聳了聳鼻翼:“看起來,我剛才是錯怪大汗了。他也許並不是任性衝動,這匹馬你也看到了這樣漂亮,若是我有馴馬的本事,也不能讓它逃走。”
婆子點了點頭:“正是。還要大汗技高一籌,終於將它留在了身邊。”
允央抬手摸了摸這匹馬的背,然後抿嘴一笑道:“得了人家給的馬,總歸是理虧,少不了多去給他換幾回藥,可不能在大汗面前落下口實。”
“大汗怎會計較這個,只要您過去,他就樂得不行了。”婆子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