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扶越的話,喜娥的本已生硬的身體線條慢慢柔和了起來,就像一條凍僵的蛇,遇到了溫暖的春風,瞬間煥發了光彩。
“公子……你眼力怎麼這樣好?”喜娥半低著頭,含嬌帶嗔地說:“這還是多年前的事呢。奴家那時還在家鄉,鄰村有位俊後生……”
扶越看著她,眼中的神情愈發難以捉摸,有幾分得意,有幾分鄙夷,又有幾份冷靜。他打斷了喜娥的娓娓道來:“我兄弟呢,他現在做什麼?”
說著,扶越霍地站了起來,快步往花語隔走去。喜娥一看他行動如此迅速,一時急著跟了過來,幾步就走到了扶越的前面,身姿妖嬈地攔在門口。
“公子,這是要做什麼,要進奴家的花語隔,怎的也不知會一聲?硬闖啊。”喜娥看著扶越,眼光辣如烈火,身子軟綿綿地就要往他身上靠過來。
扶越迎著她的目光,絲毫沒有慌亂,任由她貼了過來,隨著距離的靠近,一股濃香已將他團團圍住。
喜娥畢竟是花中魁首,平日裡狗皮膏藥一般死皮賴臉地貼她的人多,她何時用過這種低階的手段來俘獲男人?
“平時自己一個眼神遞過去那些男人都已魂不守舍,今天做到這般人家還是不冷不熱的,若是再這樣生撲上去,人家要是斷然拒絕,我豈不是更丟臉?”
想到這裡,喜娥將幾乎要靠到扶越身上的****生生地收了回來,面有怒氣地說:“公子既然對奴家沒興趣,就不必進來了。沒有公子,自然還有其他人憐惜奴家。”
扶越見她有些惱了,想要關門,心裡一驚,於是趕緊上前一步一把攬住喜娥的柳腰說:“憐惜你的人就在眼前,何必費力再找?難道我這樣的男子,還入不了姑娘的眼嗎?”
喜娥一怔,下意識地扶了一下左手臂的臂環,接著故作生氣地撅起嘴說:“公子的話,奴家可不敢信了,像你這種情場老手,熱的時候潑盆水,冷的時候加把火,最是撩人心性的。”
“奴家年紀輕,可沒什麼閱歷,怎經得起這般撩撥?所以公子也不必逗奴家了,快快請回吧!”
扶越仔細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和神情,眼神愈發迷離起來。他靠近喜娥聲音低而啞地說:“風情萬種的喜娥姑娘在此,已讓人百爪撓心了?誰捨得來撩撥你呢?”扶越深深地看著喜娥,唇角一翹,露出淺淺一笑,左唇邊一點梨渦若隱若現……
扶越本就愛笑,而且笑起來十分好看,雖然他長得像趙元,可是笑起來卻與辰妃非常相似,沒有了趙元的冷峻與剛毅,全然是一派和煦和俏皮。
他這樣的身姿配上如此的笑容,實在是別有一番風韻,任何人這麼近地看到,心尖都要輕輕盪漾一下。喜娥也不例外,她不禁神情一滯。
但這一滯轉瞬即逝,她旋即便冶豔地一笑:“公子又在耍笑奴家了,你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家的美人那麼多,只怕你看都要看膩了,奴家這樣的,怎能入了公子的眼?”
“我們家的美人雖然多,可是如姑娘這般風韻的,卻是沒見過一個。”扶越的神情越發曖昧起來,“起碼沒有美人這樣把我攔在門外。”
“奴家可不是故意攔住公子的,只是我這花語隔只讓有情之人進去,公子若想進奴家的閨房,那便要吃了奴家嘴上的胭脂!”
扶越的表情動也沒動,立刻就應了:“這有何難,求之不得!”說著便把喜娥的身子往門旁邊一推,接著抓住她的手腕抬了起來,俯下頭去……
就在兩人的面孔離得幾乎只有一寸遠時,扶越眼神一閃,邪魅地一笑,然後極為迅速地一閃身進了花語隔……
喜娥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心裡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
扶越進了門掃了一眼四周,這個房間並不大,屋內的佈置豔麗又奢華,卻沒有一個侍女站在裡面。
屋子的正中放著一張圓桌,桌子旁邊放了四個雕花的繡墩,桌子上放著五六個精緻地紅琉璃盤,盤子裡分別放著豬油到口酥豬油澄沙餡酥餃子奶酥油光頭香油提槳薄脆和香油缸爐……
在這些糕點旁邊還放著一把酒壺,兩個酒杯,酒杯裡已沒有酒了,想來剛才霓川曾與喜娥推杯換盞。
扶越眉間微微一蹙:“點心倒是很合霓川的口味,這酒……”桌上的這些點心有些凌亂,放在盤子裡沒有一塊完整的,不像是被吃的,倒像是被掰碎的。
圓桌後面不遠處立著一張八扇的羅鈿屏風,上面的圖案是鴛鴦戲水不,可見屏風後面定是臥房。
扶越眼神開始嚴峻起來,他大踏步地走到了屏風後面,果然見到了一張罩著桃紅色紗帳的架子床。
霓川正躺在床上,他身上蓋著一床柳綠色的錦被,只露出了頭。扶越心裡一緊,趕急走了過去,看到霓川面色紅潤,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一樣。
扶越看他這個樣子,並沒有感到放心,正想掀被子看一下他身上可有傷時,就覺得背後有氣流拂來。他下意識地收回了伸向錦被的手,把手放在身前,立即轉過了身……
喜娥此時已來到了扶越的身後,臉上帶著森森的寒意:“公子,您這是做什麼?把奴家當猴耍嗎?”
扶越慢慢站起身來,雙手依然放在身前。他依舊帶著一臉邪魅的笑意:“姑娘說的什麼話?我只是為了姑娘著想,想著若是在這紅峭帳中吃胭脂定是極有趣味,因而先進來察看,沒想到我兄弟卻睡在這裡。”
“看來我與姑娘只好換個地方再訴衷腸了!”
喜娥冷笑著:“公子又要像剛才一樣引誘奴家嗎?公子雖然聰明絕頂,只可惜,同樣的招數怎好用兩回?”
“哎喲喂,是啊,我太過粗心大意……”扶越一邊說著,一刻也沒停留快步地衝到了外面的大廳裡。
喜娥看見了卻也不急著追,她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霓川,然後就隨著扶越的腳步也走出了寢房。
扶越已坐到了圓桌旁,從容不迫地拿起了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滿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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