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等著我回來,我一定會回來的。”李準喃喃自語,下一次他要踏上這片國土,祭典為國捐軀的將士,多麼可愛的勇士,為了偉大的信念,壯烈犧牲。
剩餘的七艘蚊子船向著東方航行,他們還要穿過恆春河出海口,雖然還有一輪彈雨等待著他們,九死一生的鬼門關就在前方,但馮子才的武威號主力艦隊會接應他們,已經開始對日軍的炮臺攻擊,出海口的日軍炮臺將遭受猛烈的轟炸。
李準願意為國捐軀,但有機會逃離死地,還是跑得比誰都快,由他坐鎮的蚊子船領航在前,以最高航速十二節的速度快速行駛。
此時,河道里還瀰漫著薄霧,冉冉升起的太陽,消弭空氣中的水蒸汽,天色變得越來越清晰。
李準看了看懷錶,已經是早上十點了,整整二個小時的攻擊,太過癮了,日軍主力艦隊,徹底被他的敢死隊打敗。
李準帶領剩餘的七艘蚊子船逃竄,十幾艘日軍艦隻追在身後,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巨大的炮彈落在身後的水面上。
輕裝上陣的蚊子船,發揮速度優勢,把日軍的艦隊遠遠甩在後面。
後有追兵,前有日軍炮臺,七艘蚊子船已無作戰的炮彈,透過出海口需要有人支援。
七艘蚊子船要闖過最後一關,出海口處炮聲陣陣,很遠就能聽見驚天的轟鳴,李準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馮子才的艦隊來接應他們了。
日軍炮臺近在咫尺,馮子才率領三十艘艦船,正在攻打日軍炮臺,炮臺是固定目標,很容易瞄準,大清水師的巨炮,不斷的向著日軍炮臺開炮。
雙方的炮彈如雨點一樣,在天空穿梭,馮子才屹立在甲板之上,焦急的等待七艘蚊子船,他已經接到李準的電報,偷襲琅嶠港非常順利,日軍巡洋艦磐城號和日進號已經傾覆,接應敢死隊的重任在肩,能否順利闖過鬼門關就看他的了。
“來了,我只看見七艘蚊子船,李準好樣的。”獨臂將軍馮兆金扯開喉嚨叫,水師官兵的耳朵都不好使,說話還要拿掉耳朵裡的棉花。
“嗯,我看見了,李準是可造之材,將來可堪大用。”馮子才非常激動,目露嘉許的表情,進入恆春河的敢死隊是北洋水師官兵,犧牲那麼大,多麼偉大的敢死隊員,平時瞧見李準的拽樣就來氣,這次徹底改觀,覺得沈葆楨還是很有眼光。
遊弋在寬闊河道的大清艦隊,繼續向著日軍炮臺開炮,以強大的火力壓制日軍的火炮,掩護七艘蚊子船。
大清水師從來沒有這麼闊綽過,上百門大炮一起轟鳴,一顆顆開花彈傾瀉向日軍炮臺。
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大清水師承受巨大的炮火,死戰不退。
七艘蚊子船在大清艦隊中穿行,駛向出海口,河道越變越寬,李準長舒一口氣,鬼門關走一遭,終於逃出生天了,水師官兵相擁在一起,慶賀奇襲成功。
五艘日軍軍艦開至出海口,便不敢出來了,只敢遊弋在炮臺的保護範圍之內,,沒有巡洋艦、戰列艦的護航,這種快帆船就像待宰的羔羊。
從此刻起,大清水師有能力封鎖日本海軍的航道,在海戰之中穩據上風。
海面上,運輸船與蚊子船相連,水師官兵搬運著炮彈,重新把蚊子船的彈藥艙補全,成噸的五槽煤運入機房,大清水師還要對日軍控制的琅嶠半島海岸線,進行一次大掃蕩。
李準看著日軍艦隊,面帶譏諷之色,那是一支苟延殘喘的海軍,不足為慮了,李準自言自語:“劉銘傳,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只要陸軍拔除沿岸的炮臺,日軍艦隊必將滅亡,大清水師還有最後一戰,我要全殲日本海軍,方解我心頭之恨,告慰死去的戰友。”
大清水師駛離日軍炮臺的攻擊範圍,耀武揚威的遊弋在出海口,龐大的艦隊久久不願離去,汽笛長鳴,排槍轟鳴,響徹雲霄。
馮子才高聲朗誦李國樓的詩詞,熱淚盈眶。
《念奴嬌?臺灣鎮》
雲波浪卷,乘萬里,碧海黃沙戰倭奴。
寶島血戰壯國威,水師還我山河,隆上墳塋,血染旗下,排槍祭忠魂,江山依舊,極目滄海無垠。
遙想國恥家恨,嘔心泣血,盼苦盡甘來。
彈雨炮雷烽火天,九頭鳥衝凌霄,獨自傷懷,清風緬故人,滌盪除妖,展翅昂飛,大鵬追雲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