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這種事,日軍一箇中隊竟然中邪了,這是重大軍情,要立即向李國樓報告,博爾特太過隨意,只想博取軍功,隱匿實情,該罰!”白朗寧一葉見木,想到日軍面臨怎樣的恐怖?進入少數民族地區的日軍,一定軍紀鬆懈,放縱自己,帶來可怕的“瘟疫”。
難怪望東鄉的清軍軍紀肅整,沒有和北鄒族人搞大聯歡,也沒讓羽翼族人敬獻美女。前車之鑑,就在眼前,沒人敢騷擾少數民族姑娘,都被“重病的日軍”嚇破膽了。
白朗寧戰略眼光比博爾特高,立即把日軍流行“瘟疫”的情報發給李國樓,讓指揮部儘快做出決策。
讓背叛大清的少數民族迷途知返,是李國樓的戰術目的。清軍在聚殲羽翼族人之後,以武力威脅那些背叛大清的少數民族,但沒有展開大規模的剿滅戰役,而是派出談判使團,進入黑山族領地。
黑山族居住在黑山地區,人口不到八千人,與卑東族人是盟友,接受日軍的利益誘惑之後,背叛了大清。這是一個野蠻民族,每遇戰爭,就用童男童女祭天。
土司孫耀圖出兵一千人,開始向熟番領地進攻,殺漢人,抓奴隸,燒殺搶掠,快意恩仇,痛快了一回。可戰場瞬息萬變,黑山族勇士遭遇常勝軍,一戰便被打回老家,死傷慘重,一千精兵逃回來的人不足一半。
土司孫耀圖帶著四百多名殘兵敗將回到黑山,還未喘口氣,清軍大部隊已經壓過來了。
原本與黑山族和睦相處的魯凱族、阿美族,也落井下石,出兵攻打黑山,土司孫耀圖帶領部族屢戰屢敗,已有放棄故土的想法,與部族頭目商議要撤離黑山,向屏東平原遷徙,投靠“卑東國王”羅惺忪。
平原地區,那是大的部族才有能力紮根,小的部族居住在平原地區,會被其他少數民族欺凌,很快就會被其他民族強行吞併。想讓一個部族保持血統,只有居住在荒蠻的原始深林裡。
土司孫耀圖投靠“卑東國王”羅惺忪,等同於滅族,就算過了這道坎,將來黑山族的命運註定會很慘。
部族頭領對土司孫耀圖提出的“遷徙計劃”,都表示反對,暗流已在黑山族內部湧動。
黑山族頭目偷偷聚集在一起,商議著大事。這些頭目或多或少手中都有私兵,戰敗之後,對土司孫耀圖產生極大的不滿,成王敗寇,土司孫耀圖既然把黑山族帶向死亡。那就只有自我救贖,重新推薦一名土司,新的土司就會從他們中間產生。
眾人把目光射向“家政”於榮谷,他是土司孫耀圖的大舅子,手握二百多名私兵,只要他肯出頭,新一代的黑山族土司,就是於榮谷。
於榮谷看著眾人殷切期盼的目光,露出殘忍的獰笑,說道:“諸位請放心,我們是共存共榮,既然孫耀圖背叛大清,我們也不能講親情,我已派人去和清軍談判,知事徐秋生給我寫了一封信,你們先看一看。”
“旗長”於榮粟接著說道:“諸位請放心,我姐理應殉葬,無論怎麼說孫耀圖是土司嘛,沒理由讓我姐繼續活下去。”
傳閱一封信的部族頭目,聽見這句話,紛紛在點頭,於氏兄弟大義滅親,才會讓他們信服。
燈火昏暗,黑山族頭目歃血為盟,拜在於榮谷腳下
土司就是一個少數民族的大首領,在土司統轄境內,土司自行任命官職,其職務有總理、家政、舍把、旗長、親將、總爺、峒長、寨長等職。這些職務一般都由土司家族成員擔任。
土司對中央政府交納的方式為不丈量土地,不編丁口,其納賦稅定額,主要是土司歸附時,自報認納之數。
清代,從雍正皇帝開始加重對民族地區賦稅的徵收,把它作為王朝增加經濟收入的手段,作為土司接受中央王朝統治的一個重要標誌。
從雍正王朝開始,土司的賦稅額度定數,並有所增加,遇到閏年,還需加徵。土司不僅要向朝廷繳納賦稅,還要負擔屯兵所一部分糧餉,並規定了各土司的負擔數額。
土司在政治上接受中央王朝的印信,在經濟上享受減免賦稅的優待。中央政府對土司執行寬鬆的賦稅政策,減負優待,或因天災,或因戰事,或為示恩寵。
但很多土司依然想著老黃曆,明朝時他們過神仙一樣的日子,雍正皇帝太過苛刻,加重他們的賦稅,讓他們好日子一去不復返,內心早對大清離心離德。再加上與臺灣鎮總兵劉明燈有些過節,這才使得以卑東族為首的一些生番背叛了大清,引狼入室,迎接日軍進入臺灣。
一些生番在民族危難關頭投靠日本人,卑東土司羅惺忪還接受日本天皇的冊封,變成“卑東國王”。
不利的訊息一個個傳來,卑東族人在大武山戰敗,羽翼族領地同樣被清軍包圍,羽翼族土司魏校團怕是凶多吉少。
土司孫耀圖坐如針氈,散盡家產,還想與清軍戰鬥到底,向日軍中將西鄉從道求救,可沒見一個日軍進山。
長子孫祖傅興匆匆走入大廳,撫胸施禮道:“父親,清軍使者帶著土司魏校團的人頭,來了!”
“什麼?土司魏校團的人頭!”土司孫耀圖忿然站起,士可殺不可辱,清軍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