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瞥眼道:“徐總辦別總說無疾而終的專案,‘毛’瑟槍引進專案不是在武漢動工了嗎,普魯士人還是可以的,比英國人實在多了,我們軍工企業若是沒有俾斯麥幫助,光靠自力更生,怕還在造燧發槍呢,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許動手搞發明,有危險的專案,要儘量遠離,你現在是江南製造總局副總辦,個人的生命是國家的財富,愛迪生是靠團隊合作,才有一百多項專利,不是靠個人英雄主義。”
徐建寅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哪裡會聽李國樓囉嗦,敷衍道:“知道了,李學政,靶場到了,還是先看打靶吧。”
鄧世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插’話道:“兩位大人,請看我親自開第一炮。”
李國樓端詳鄧世昌的容貌,說道:“鄧艦長,一人開一炮,我要看見一群神炮手,而不是一個人逞能。”
“放心吧李大人,你就瞧好吧。”鄧世昌站在炮臺裡面,高舉望遠鏡,大聲的報出靶子的座標。
一名炮手兩隻手轉動滑輪,炮管向左移動,另一名運炮手將一枚八十斤重的訓練彈,推入炮膛,還有一名炮手飛速關閉閥‘門’,三名炮手動作流暢,一氣呵成。
“開炮。”鄧世昌嘶聲力竭的怒吼。
轟。
炮彈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飛向五百米之外的靶子,那道弧線承載著大清水師崛起的希望,蚊子船上的每個人,都‘激’動的捏緊拳頭,緊盯著漂浮在海面上的靶子。
漂浮在海面上的靶子上懸掛黑旗,轟隆隆巨響,木排四分五裂,黑旗轟然倒塌,水師官兵齊聲叫好,令旗官揮動紅黃兩面小旗,發出開炮的訊號。
一艘艘蚊子船,先後向靶場開炮,海面上奔騰起白‘浪’滔天,一座座靶子被擊毀,海面上飄浮著一面面黑旗。
二十艘蚊子船組成各種隊形,在海里行駛,那升起的彩條旗,不斷髮出指令,每一艘蚊子船,俱都擊中指定目標。
李國樓乘興而來,盡興而歸,和水師官兵,一起唱起海軍之歌。
“鞏金甌,呈天幬,民欣鳧藻喜鳳袍,清時幸運真熙,帝國蒼彎,天高高,海滔滔。”
歌聲嘹亮,鄧世昌意猶未盡,帶頭領唱馬尾船政學堂之歌。
“勖哉海軍青年,所學在救國。
前途破‘浪’乘風,時時要努力。
中流砥柱,有志竟成。
旌雲旗展,樓船絢‘色’。
嘗膽臥薪,意志壯山河。
建立功業,歲月戒磋跎。
願我海校榮譽比北斗高,願我同學為世界英豪。”
一路航行,一路歌聲不斷,李國樓在歌聲中接受洗禮,很欣慰北洋水師,有二十艘蚊子船的規模,壯志報國也要有財力作為後盾,他就是北洋水師堅強的後盾,李國樓壯志不言愁,傲然接受眾人的歡呼。
“哇。”
黃小曼抱著臉盆在嘔吐,那張瓜子臉泛著青‘色’,就像要死了一樣,李國樓在旁寬慰了幾句,沒有表現出兒‘女’情長,而是走出了會議室,來到了甲板上。
蚊子船顛簸得非常厲害,隨著海‘浪’起伏,煙囪上空冒著滾滾黑煙,李國樓猛然一凜,勃然變‘色’道:“鄧艦長,是哪家煤炭公司提供的煤炭。”
鄧世昌沉聲道:“稟李學政,我們水師用的是開灤煤礦的,是由開平礦務局提供的五槽煤。”
李國樓斜眼睨看道:“鄧世昌,你‘挺’會說話的嘛,說謊不用打草稿,是靠逢迎拍馬坐上這個位子的嗎。”
鄧世昌嚇得翻身跪在甲板上,急道:“屬下不敢撒謊,屬下說的話,都有文字記錄,屬下只是照本宣讀。”
“滾你的蛋,鄧世昌,你別推卸責任,為何不向上級稟報,帶我去看鍋爐房。”李國樓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踢死鄧世昌,這麼小年紀就會說冠冕堂皇的話。
鄧世昌嚇得不輕,搶步上前引路,李國樓脾‘性’琢磨不透,說翻臉就翻臉,難怪和徐建寅吵鬧不休。
前艙下方就是鍋爐房,李國樓撿起一塊煤炭,拿在手裡翻看,臉上‘露’出獰笑。
“好好好,竟敢騙到我頭上來了,有種。”李國樓把兩塊煤炭包裹在手帕裡,揣進兜裡,離開鍋爐房,再也不搭理鄧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