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當日由軍機處擬出 同治皇帝蓋章生效 用八百里加急傳遞至雲南
雲南總督岑毓英還不知道此事 收到電報之後親自調查《馬嘉理案子》 一個月後才有了初步結論 岑毓英摺子遞進京師 岑毓英奏稱：騰越附近南蠻子殺死一名入侵他們領地漢人 估計就是聖旨裡提到英國翻譯馬嘉理 巡撫衙門已著騰越地方官收斂遺骨 骨頭還倖存一些 還了解事情來龍去脈 大致起因和英國人說得差不多 事情若有進展當立即通報總理衙門
恭親王讀罷摺子 立即叫來李鴻章 兩人一起研究對策 商談如何解決與英國人這場爭端 很顯然岑毓英裝聾作啞 把馬嘉理之死推諉給那些未開化野人 騰越地區山高林密 地方官府政令不通 英國探路隊事先沒通知雲南地方政府 馬嘉理之死無關雲南政府事 乃少數民族惹出來事端
李鴻章著手約見威妥瑪 把《馬嘉理案子》初步調查真相告知威妥瑪 商談如何妥善解決此事
威妥瑪得理不饒人 哪肯善罷甘休 馬嘉理是他親隨 人是有感情動物 他要為死去馬嘉理討還公道 先是提出大清須派遣朝廷重臣親自到騰越進行調查 並將雲南總督岑毓英等一應從上至下官員鎖拿進京問罪 又提出增開口岸、減免英國商人賦稅以及各種負擔
威妥瑪獅子大開口 提出大清須出重金撫卹馬嘉理遺孀以及賠償大英帝國損失 賠償金不得低於一百萬兩銀子
之後威妥瑪得到英國政府指示 又增加條款 大清應遵循上一次《天津教案》先例 派遣使團至英國 向英國人民道歉 舊口岸英國人住所劃定界址 大清人不許隨便進入等項
李鴻章以磨耐心和威妥瑪談判 認真傾聽威妥瑪主張 表明萬事好商量態度 不到後關頭 每一個條件都不認可
恭親王被此事攪得聊頭爛額 幾乎每日一進宮 向同治皇帝稟明談判進展 同治皇帝哼哼哈哈 含糊其辭 對大英帝國提出條件並不表態 也磨礪臥薪嚐膽恥辱
總理衙門先是奏調湖廣總督李瀚章奔赴雲南 會同岑毓英查明此事 但對威妥瑪提出將雲南總督岑毓英等一應從上至下官員逮捕問罪一項 總理衙門始終緊咬牙關不肯答應
這讓威妥瑪認為《馬嘉理案子》是一場陰謀 表面上馬嘉理是被騰越地區野人殺死 暗地裡是朝廷與岑毓英預謀所為 是故意發難於大英帝國 想達到讓英國人不敢進入雲南目
談判就是比耐心 也比實力 威妥瑪高高上 一副盛氣凌人儀表 堅持要朝廷將岑毓英等人逮入京師問罪 還要來一箇中英官員會審 威妥瑪要利用《馬嘉理案子》 把大英帝國未到手利益拿到手裡 還以英**隊陳兵緬甸邊界相威脅
恭親王和李鴻章使出伎倆就是一個字“拖 ”大清帝國辦事效率之低 讓英國談判團每次以吃飯結束 至於談判答覆 還要請旨 這裡沒有一個人做得了主 恭親王和李鴻章等朝廷重臣並不認為這是件大事 只是死了一個英國翻譯 威妥瑪無理取鬧
經過二個月磋商、談判 威妥瑪失去耐心 威脅要回英國倫敦 要向議會陳述大清無恥行徑 含義就是要以武力來解決此次爭端 因為英國人開戰是要由參眾議會表決 而發起人威妥瑪要議會做答辯
說也說累了 威妥瑪以實際行動表明決心 動身啟程向天津港進發 要搭船回英國倫敦 這下總理衙門慌了神 李鴻章派遣許鈐英國駐天津領事館攔下威妥瑪 表明大清繼續談判誠意 清英友誼長存嘛
就這麼談判終條款擺同治皇帝眼前 林林總總八項不平等條約 要同治皇帝蓋上玉璽認可 這下同治皇帝發怒了 當場把條約撕得粉碎 嚴厲斥罵恭親王和李鴻章 說他們辦事不利 把談判搞砸了 重換人去和英國人談判 李國樓就這麼莫名其妙被同治皇帝點了名 一道聖旨直達延安 李國樓被欽封為皇帝特使 專職和大英帝國商談《馬嘉理案子》處置方案 讓他即刻進京述職
同治皇帝下這個決心 是因為得到兩宮皇太后口諭 “還是自家奴才辦事放心 讓李國樓去辦吧 李國樓不會出賣國家利益 能省則省 ”
同治皇帝這才有底氣 敢上書房向兩位重臣發怒 否則借他一個雄心豹子膽 也不敢一次性得罪一位親王、一位權相
恭親王和李鴻章被同治皇帝罵得灰頭土臉 但差事還是要辦 先穩住威妥瑪 而後擬出聖旨 八百里加急讓李國樓即刻進京
李國樓接到聖旨 加官進爵並不讓他興奮 說也不 交代完武軍諸多事宜 完成左宗棠交給他神聖殺人使命 後一次檢閱武軍 這才匆匆上路 連婉娘也沒帶 一路風塵僕僕 沒有停留 直接住進賢良寺館驛 等待同治皇帝召見
夜深人靜 賢良寺館驛書房裡 李國樓和飯大慧還研究《馬嘉理案子》文牘 浩瀚文海里尋找蛛絲馬跡 要從中找出有用線索 沒有覲見同治皇帝以前 李國樓不能面見朝臣 只能自己看朝臣答辯摺子以及英國人開出條約內容
飯大慧看完一本摺子 長嘆一聲道：“李大人 這就是你心目中上等人所為 也太不地道了吧 ”
李國樓苦中作樂 乾笑兩聲：“飯師爺別煩躁 英國是騷動 他們看見普魯士人得到太多好處 有些不平衡了 我就不信英國人敢獨自挑起戰爭 雲南邊陲打仗 那些少數民族光屁股崽子強悍得狠 英**隊必敗 岑毓英、岑春煊父子有平叛經驗 又是俍人 那些少數民族土司都肯賣命 陸地上英國人不敢騷動 只有海上對我國威脅大 ”
李國樓面向天津 那裡是大清無解軟肋 還是要向大英帝國卑躬屈膝 不能把談判搞砸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 ”飯大慧那雙渾圓眼睛炯炯有神 油燈下閃耀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