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國樓身上.讓這些武將看到了一種氣節.悲天憫懷的風骨.不是裝出來的.‘胸’襟裡裝有百姓.才會有這種情懷.‘胸’襟開闊的氣度.讓武將們不由的跟隨在李國樓身後.亦步亦趨的冒雨下山.
連綿的黃土坡上.都是清軍的駐營地.一頂頂牛皮帳篷.一眼望不到盡頭.
一名回軍俘虜帶著李國樓的親筆書信.從竹籃子裡吊入城內.
五帥陳琳和七帥馮君福一起觀看李國樓寫的勸降信.鼻腔裡發出嗤嗤冷笑.
“膽小鬼.讓一名俘虜來送信.還自詡天朝上邦.寫的什麼玩意嘛.看得我頭疼死了.”陳琳一股腦撕扯.把清軍的勸降信抓得粉碎.
“你怎麼這樣啊.這是寫給十八元帥的信函.要把這封信送至肖金鎮.讓馬大帥看呀.”馮君福極為不滿的俯身把撕爛的信函撿起.準備重新沾好.送到回軍的大本營..肖金鎮.
清軍圍城是圍三闕一.給予勇陽府城的回軍逃跑的一條生路.合乎兵法的攻城戰.讓守城的回軍有心抵抗.又有多一分小心思.想求活的‘欲’念蠢蠢‘欲’動.像回軍騎兵.大都數能夠逃脫.其他回民、步兵若是逃出城.就沒有多少機會逃脫.必將是一次慘烈的大屠殺.
清軍的這種攻城戰.讓回軍守城不能抱著‘玉’石俱焚的心態死守.原本回軍就是鬆散的組織.各路大哥各懷鬼胎.連登城守值.也怨聲載道.
“把那名俘虜押進來.我有話問他.”陳琳想一想是他做錯了.撕爛一封信頂屁用.應該和清軍鬥智鬥勇.
瘦削的俘虜畏畏縮縮站在大廳裡.低著頭.佝僂著身軀.不敢抬頭看人.
五帥陳琳表現得很大度.神態謙和的說:“是郭寶昌派你來的.讓你帶什麼話.”
回軍俘虜裡外不是人.也就豁出去了.沉聲道:“報告陳帥.郭寶昌囂張得很.他要你和馮帥脖子洗乾淨.他才不要回軍投降.其實是徐佔彪和李國樓希望回軍投降.我就知道這麼多.”
對於清軍將領的帶兵特點.回軍將領瞭如指掌.郭寶昌的皖軍如何對待回民.心裡有本帳.陳琳神‘色’不動.繼續問道:“那個李國樓.你看見過嗎.他有沒有說些什麼.”
“報告陳帥.那個臭不要臉的‘花’‘花’公子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翻來覆去就是蒼生.還有什麼十萬兩銀子.陳帥不喜歡聽的.”回軍俘虜把“十萬兩銀子”喊得嘹亮.好讓大廳裡的軍官都聽見.
這種金錢收買是大清慣用的伎倆.回軍將領早就聽得老繭都出來了.不過大手筆拿出“十萬兩銀子”.還是第一次聽見.回軍將領肚子裡泛著嘀咕.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假的.一定是假的.滿狗言而無信.最喜歡騙人了.
“當然是假的.清軍連餉銀也發不出.哪來的銀子.”七帥馮君福害怕動搖軍心.立刻找出清軍的軟肋.正氣凜然的觀看身邊的兩列軍官.
一看都在頻頻點頭.痛斥清軍的狡詐.把他們當成傻子了.誰會相信清軍的話.這幫軍官互相對視幾眼.待會兒聊聊總不會錯.天方夜譚的十萬兩銀子.好似飛毯在天上飛.誰若能駕馭.就能見到天堂了.
七帥馮君福輕微的嘆氣.好像有難言之隱.說道:“你回去告訴郭寶昌.我們還要商量商量.三日之後.我們會派人來清軍大營.給予最終答覆.你先去用飯.讓我寫封信給李國樓.三萬回民的將來.讓我左右為難啊.”
回軍俘虜識趣的退出大廳.有一條命留著.讓他暗自慶幸.
七帥馮君福安穩不動.看著大廳裡的軍官.灑然而笑道:“先和滿清耗時間.三日復三日.讓滿狗自鳴得意去吧.”
回軍將官都稱這個主意好.有三天迴旋餘地.可以堅固城防.至於清軍會不會被騙.三日復三日的等下去.管他呢.大不了拼個‘玉’石俱焚.
兩位大帥商議如何對付清軍.手下一幫軍官各自散開.各有各自的小圈子.錯落有致的走在一起嘀嘀咕咕.說著最隱秘的‘私’話.回軍是本鄉本土建成一軍.大多數將軍.都是過去鄉里面的大財主.他們過去就有看家護院的武裝.在民族大義面前扯旗造反.
這些有錢人.有妻有妾還有一個龐大的家族.他們考慮事情就比無產者多許多.倘若勇陽府城被圍.沒有出路了.大家死守城頭.這些人也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壞就壞在清軍留了一條活路給回軍.用圍三闕一的戰術.‘誘’‘惑’回軍.讓回軍自己思想鬥爭.在猶豫不決中耗盡鬥志.適才這些人聽見一個驚天訊息.清軍李國樓拿出十萬兩白銀收買起義的回軍.不管是不是真的.總有了一個感興趣的話題.軍官不會在軍隊裡傳播有利於清軍的訊息.但互相之間探討在所難免.
這些回軍軍官.還有一個特‘性’.就是聚在一起的談話的人都是親戚.回民起義是一個民族反清.氣魄是很大的.開始時候非常團結.回民是一個有很強凝聚力的民族.不似漢人造反.從一開始就是漢人打漢人.漢‘奸’賣國以三十六計為藉口.反覆無常的漢‘奸’.還能成為開國功臣.
五名親戚朋友.心照不宣的跨入一座院子.大宅‘門’大開.讓街上的人看起來.一如往常.裡面的崗哨嚴密.適才在路上打了一聲招呼.就到大伯曹忠全家裡吃午飯.大伯曹忠全是這幾個人的長輩.他們幾支武裝雖然人員來自四方.但骨幹都是太昌鄉的村民.
曹忠全坐在炕上‘抽’著煙槍.嘴裡吧嗒吧嗒發出聲音.很長時間沒有開口.場面有些壓抑.幾名親戚聊天.說著昨天的戰事.高字營太狠了.竟然一天時間攻下彭原山.回軍士氣不高.要想辦法振作士氣.
幾名晚輩瞅著曹忠全.含義就是讓曹忠全拿出錢來收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