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平生第一次被所見場景震撼道路兩旁樹上都是一具具被吊死乾屍而且是赤條條屍體好似風乾臘肉掛樹梢上被西北風一吹晃來晃去人彷佛走進了地獄雖然他刑部呆過看見過無數死人也熱衷於去法場看熱鬧可真看見這麼多被吊死屍體讓他感覺恐怖驚凜汗毛孔都豎起來了
身後一大幫李字營將士無論是官還是卒有人受不住乾嘔有人低頭走路不敢抬頭看街道兩旁場景人和人一不小心撞一起原本整齊劃一隊伍一下子亂套了
總兵徐佔彪捏著鼻子沒讓內心想法表露出來身後果勇營軍官痴痴譏笑聲變得肆無忌憚了極為看不起李國樓麾下表現李字營穿幫了就是一個空心蘿蔔中看不中用
李國樓掛不住面子勃然大怒一揚馬鞭喝道：“停止前進”
但見他調轉馬頭開始整訓李字營車隊不讓隊伍前進了就讓隊伍站道路中央罵罵咧咧道：“驢球子說得花好道好才來就給老子丟臉這是打仗不是到廟裡燒香都給我瞪大眼睛看不想被人吊死就給我站直了”
“啪啪啪啪”李國樓對於膽敢閉起眼睛人不論學生兵還是民夫直接抽鞭子喝道：“督隊官何命令都給我瞪大眼睛看著誰不敢看就給我抽十鞭子餓他一天一夜廢物直接槍斃”
第一個被他抽人就是馬德全兒子馬亮吵著鬧著來建功立業卻讓他川軍面前丟臉趕明就讓“廢物”回京去
長長李字營隊伍就這麼停下來整訓隊伍半個多小時慌亂了好一陣才平靜下來除了督隊官罵罵咧咧聲音就是有人哭泣聲音那是被鞭子抽哭人啜泣
看見有數十人哭不停李國樓怒道：“還哭再給我抽十鞭子打到不哭為止”
馬德全異常惱怒看見馬亮哭哭啼啼讓他親兵侍衛中丟臉又對他兒子馬亮痛下殺手一面抽打一面罵道：“臭小子這幾下就扛不住了老子當初可被主子抽了五十鞭子才悔悟”
這下挨鞭子人不敢哭了再痛也不敢出聲眼眶裡飈濺出淚花也聽不見哭聲只有督隊官依然怒罵、抽打幾名站不好人
總兵徐佔彪以及手下軍官對於兵這種表現司空見慣默不作聲站原處既不取笑也不勸解慈不掌兵兵成長離不開血腥歷練這只是開始想要成為一名合格老兵就要直面敵人飛來子彈迎著炮火前進
看見李國樓打人反而覺得像名軍人一群軍官表情反而變得嚴肅覺得李國樓整軍有水平適才還亂哄哄隊伍有了一股殺氣肅容挺直而立漠然看向前方
李國樓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人性暴虐一面顯蹙眉嗔怒道：“一群討打王八羔子老子不要廢物趕明跟民夫回去有多遠滾多遠不要讓老子看見你”
隊伍重整裝出發李字營將士沒有志得意滿表情一幅不苟言笑表情邁著整齊步伐向宿營地前行
此時當地僅存一些零星居民畏畏縮縮站路邊都是神情古怪想近點看但又害怕只是遠遠擠成一團一邊指指點點談論來“李字營”
李國樓看著這群居民老老小小約有百來人見到這群居民大多是面有菜色身上穿很厚實不過有些衣物竟然是女人穿棉襖一瞧就是從死人身上剝來
“徐副帥這裡還留下多少居民呀”李國樓平生第一次上前線頗為好奇問道
徐佔彪有氣無力揮鞭嘆氣道：“原城內3餘戶如今僅存4餘戶十停裡不足二停其他地方也差不多這裡是回亂老根據地百姓都和叛軍一條心打起仗來男女老幼都上城頭不殺不行啊回亂不僅殺漢人、滿人因教派不同互相也殺人口凋零剩下百姓老弱病殘連自力生也困難要靠我們救濟左大帥要把投順董福祥十萬流民遷移至慶陽以後這裡就是丐幫天下了想要恢復過去景象不知等到哪年哪月”
“是啊徐副帥言之有理不殺不行建設又需要人丐幫就是喜歡佔便宜”李國樓看見街邊居民這些人總有家屬參加亂軍死官兵手裡親人血債要用血來還這些順民有幾名真心實意重回大清懷抱
但官兵哪能做趕殺絕之事只要肯歸順大清既往不咎還要重給這些順民安排生活總不能讓順民因為活不下去又以搶掠為生陝甘總督左宗棠既管軍又管民壓身上擔子尤為沉重
李國樓和徐佔彪政治上屬於科班出身忠君愛國死忠份子對於科班出身人來說睨看歸順投降派總是不順眼雖然李國樓還不認識董福祥但對於董字三營以及那十萬流民忿忿不平充滿嫉恨感覺世道不公說幾句不陰不陽怪話發洩內心不滿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