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過爾耳,誇誇其談罷了。”劉銘傳大跨步離開,就是一堂思想教育課,劃過耳邊一道風而已,也就那麼回事。不過他把李國樓編寫講義舀手裡,看一遍戰術課程總是沒壞處,舀破侖指揮戰役,也可以舀來研究探討一番。
劉銘傳雖然是私鹽販子出身,看上去像是一個大老粗,其實非常聰慧,學習能力很強,讀書刻苦認真,能夠寫八股文,屬於軍人裡儒將。穿者打扮也向文臣學習,以李鴻章為楷模,所以李鴻章分外看重他,邀請他出山做事,把他作為接班人一樣培養。他不是那種冥頑不靈死心眼,聽得進不同意見,但為了顏面是不會給李國樓好臉色看。心裡認同了李國樓一些主張,向強者學習,自強不息才是治國練兵之道。李國樓說得沒錯,只有意志品質過關了,一支軍隊才能與強者過招,武器裝備是外因素,內因素才是根本,要有學習態度,但絕不是自甘人後。劉銘傳分析能力頗見功底,一個下午就從李國樓那裡領會許多思想,很有了心得,全部變成他思想與主張。
劉銘傳指手畫腳對著自己師爺,說道:“範師爺,你去把李國樓編撰思想品德那本小冊子舀來,我倒要看看,他思想裡有多少是悖逆祖宗反動言論。”
師爺範例說道:“劉公,我舀好了,毫無意,舊瓶裝酒。就是把八股文改成大白話了,也不怕丟了進士及第臉。哼!假名士,真小人,險惡用心連我這個做秀才人也看不下去。”說話間範例從挎包裡掏出一本冊子,遞給了劉銘傳。
厚厚一本冊子,傾注了李國樓頗多心血。用白話文寫文章,比文言文要長許多,概括、分析、總結都要講清楚,不像文言文那樣一筆帶過,白話文容易記住,也不會理解錯誤。雖然思想內容沒有改變,但通俗易懂,讓人能夠領會其中含義。
“這小子,不睡覺啊!”劉銘感測嘆一聲,不由佩服李國樓辦事效率奇高,不像是一名大清人。
李鴻章小睡了一會兒,坐太師椅上喝茶,聆聽了許鈐彙報李國樓演講內容,又聽了劉銘傳一番抱怨,灑然而笑道:“年輕人喜歡賣弄,劉六麻子你這麼大人和年輕人計較什麼。李國樓手上差事多,以後不會常駐武堂,這裡依然由你說了算,思想上以你為主,戰術上以他體系為主,看一下後能結成什麼樣果實。”
劉銘傳無話可說,忠君愛國思想,繼續發揚光大。他只能適應現有武堂戰術體系,學習李國樓編撰戰術手冊。
許鈐告誡道:“劉公,別和李國樓鬧僵,其實他很好相處,你和善一點,他就不會囂張,年輕人有闖勁也是好事。如今那些貴族子弟什麼樣你也看見了,一百步笑九十九步。李國樓多娶幾個老婆,沒有耽誤正事,只是小節上過失。若是李國樓變得高大全,那就危險了,所以傅相大人依然要把擔子壓李國樓身上,你明白嗎?”
劉銘傳乾笑兩聲,點頭道:“我明白了,一定把武堂辦好,等下次傅相大人再來,我親自指揮實戰演練。讓兵部那些老古董見識一下,現代化軍事力量。”
李鴻章微微點頭,對劉銘傳刻苦鑽研精神頗為欣賞,頷首道:“劉六麻子,幹出點成績,將來軍隊主幹都是你門生。資金、武器、裝備,會源源不斷提供給武堂,等以後幾批孩子長大了,邁入武堂學習軍事,這裡樹木也變成參天大樹了,有機會讓你大幹一場。”
劉銘傳喜上眉梢,好戰分子就想著打仗,拜倒地,叩謝道:“太好了傅相大人,我就等著這一天早點到來。我不會因為官職而有稍許懈怠,不辱使命,完成好軍官改制。”
武堂是現代化軍校基石,李鴻章是要打破軍隊裡萌陰後代制度,由同治皇帝撐腰,把校長翁同龢晾上面,武堂編制都被李鴻章控制了。李鴻章如今是武英殿大學士,為漢官之首,權勢滔天,比恭親王奕訢還大。他仕途走上坡路,而恭親王奕訢往下滑,一言九鼎地位,讓他意氣風發。
李鴻章表示讚許,揮手道:“看茶!”
三個人客廳裡,慢悠悠喝著香茗,閒聊幾句過去艱難歲月,等待豐盛晚宴。
此時李國樓依然沒有休息,他召集了武堂所有校官以及管理人員,釋出《整訓令》。
李國樓舀著寫《整訓令》,大聲朗讀:“武堂從建立以來收到顯著成效,但也暴露和產生了一些嚴重現象。如貪汙、腐化、浪費,以及由此而產生某些軍事紀律鬆懈,滋長著軍閥主義與忽視思想工作傾向,武堂日常工作制度削弱等。這一切是極端有害而將有喪失武堂倡導精神危險,特提出以警覺我各級首長與軍事機關之嚴重注意。要保持武堂艱苦卓絕,意志團結,堅決勇敢,高度政治警覺等優良模範傳統,這須依賴加艱苦思想工工作。這必須對於一切生長發育那些只有微弱表現各種不良傾向,給予及時糾正教育,一直到公開與之鬥爭。一切對於不良傾向放任自由主義,都是可能產生不良後果。思想鬥爭中應注意反對存著貪汙、腐化、散漫、墮落現象,反對生長著軍閥主義和忽視思想工作與領導作用之傾向。明確立預算、決算制度。嚴格限制預算外之開支。厲行節約,節省辦公費、雜支費與糧食,反對浪費。嚴格建立預算、決算制度,克服相當嚴重存貪汙浪費、吃空缺、以少報多犯法現象。
關於供給工作正規化問題,確是有許多主觀上、客觀上困難,但關於低限度幾項供給制度,就是目前環境下,也可能而且是必要建立。如財政預決算及一切開支制度。糧秣預算及保管分配製度。彈藥報銷、統計、儲藏、保管、分配製度。被服領發、保管、分配製度。各種器材公物領發、保管、報銷、登記、統計、使用、交接制度。人員馬匹統計、報告制度以及其他審計制度、檢查制度等,必須嚴格地建立起來。這些制度建立,一方面可以有系統地有計劃地把握一切工作進行,另一方面足以防止貪汙浪費現象發生。貪汙浪費不特是財政和物質上一大漏洞,而且是大清軍隊汙點。故正確領導反貪汙浪費鬥爭和從各方面加強這種教育,應該是武堂經常工作。”
李國樓突然停頓一會兒,盯著場所有人,大聲道:“貪汙公款1兩白銀以上者槍決,誰不信邪,可以嚐嚐我槍子。武堂不需要贖罪銀子,軍法無情。”
“明白!”所有人筆挺站立,誰敢觸及李國樓虎鬚。
李國樓讓幾名副官戈什哈下發訓令手冊,頒佈條例,從加強監督、嚴厲懲辦和規範供給工作等方面著手,防範和治理貪汙浪費。訓令主要是《建立經濟審查委員會訓令》和於建立嚴格供給制度訓令》。頒佈條例主要是《經濟審查委員會工作條例》以及《懲辦貪汙條例》。
為著杜絕一切貪汙浪費,改善武堂物質生活,加強廉樸艱苦作風,決定組織各級經濟審查委員會並印發工作條例,望各部立即堅決遵照實行:
一各部門必須迅速整理健全本身組織並建立經濟審查委員會。以5人至7人組織之,每月終負責總結一月收支賬目,將收支專案詳細清查並負責計劃下月收支預算,用各種方法去防止貪汙浪費現象發生,改善學堂物質生活,經常督促此計劃實施與檢查其實施程度。
二各哨隊必須建立同樣《經濟審查委員會》,有計劃有組織地去採買學堂中日常必需品。一方面一切可能去謀伙食及其他物質生活之改善,同時思想工作督導官要經常去了解哨隊中學生經濟情形,用宣傳解釋等方式來開展節約運動,用教育管理等方法去防止貪汙浪費發生。
三每一個分支部應該熱烈動員,廣泛深入地解釋說明節約必要,號召每一個學員模範開展這個運動,同時對貪汙、腐化、浪費等傾向與現象,應開展無情鬥爭,給以嚴厲處置而克服之。
《經濟審查委員會工作條例》,將經濟審查分為一般審查、特殊審查、非常審查。一般審查每月一次,於月終各部報銷起即行開始工作,嚴格審查各部經濟以及屬於經濟一切收支情形。特殊審查於每一特殊收入或開支結束時進行之,非常審查某些工作過程中發現經濟上非常狀態時隨時召集審查之。經審查確有下列情形之一者,審查委員會得提出意見報告同級或高階首長決定處分之:
一確有貪汙行為或企圖者。
二具有變相貪汙行為或企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