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太后等慶親王奕劻跳出來反駁李鴻章主張,可是左等右等慶親王等一幫保守派人士,沒有一個人跳出來說話,這與平常時朝議頗有不同,心裡有些奇怪,這是為何呢。
慈禧太后聽了清流派和洋務派唇槍舌劍,幾輪下來也聽出個大致,不由嫣然而笑道:“既然你們都說探花郎李國樓事,李國樓,你也上前一步說話!”
“扎,奴才遵旨。”李國樓哭腔應道,跨前一步,跪金磚地上,他心裡好委屈啊,那些清流派竟然朝堂之上說他,“私德虧欠,就是因為留洋歸來緣故。”光明正大金鑾殿上,清流派人,真是太不要臉了,雙方擺道理,講事實,哪能把他老底揭露出來,這些事情,他檔案裡都有,太后娘娘不是依然欽點他當探花郎了嘛。
李國樓大聲道:“稟皇上、兩宮太后娘娘,奴才先要辯駁幾句,關於私德豈能放光明正大朝堂之上亂講,私就是秘,君子難道是可以朝堂之上,談論私生活嗎,就算對奴才品德有看法,大可以上奏朝廷,讓皇上以及兩宮太后娘娘聖裁,國家取士首先是看這個人能力,就像漢朝開國功臣陳平,史書上也寫他私德虧欠,但依然掩蓋不了他所建立豐功偉績,後陳平為大漢朝鞠躬瘁,死於丞相工作崗位上,這是個多麼值得敬佩人,奴才就是以曲逆侯為榜樣,要為大清國建立不世之功,封侯是我願,忍辱嘗苦膽,來日乘風浪,青天耀東方!”
李國樓真有些急智,一番說辭不僅讓王公大臣對他刮目相看,也讓慈竹簾子後面發出讚歎“嗯”嘉許聲,而且是兩聲,連慈安太后也對李國樓充滿好感。
李國樓面露感激之色,繼續說道:“臣讀過聖賢書,也學過洋文,談論孰優孰劣,那是沒有意義事,要大辯論,理應放翰林院,不是擺養心殿朝議時暢談,因為這個道理太深奧了,誰起個頭,講一天也講不完,我大清不是要用洋人文化教育百姓,而是需要掌握一些我們聖人學說裡所沒有書寫實際操作上技巧,俗話說好,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所以我大清聘請那些洋人高階技師,他們都會為了保住自己飯碗,會有所保留,人都有私心,絕不是因為那些技師是洋人關係,而是人性使然,想要打破這種格局,只有走出去,把洋人技師所有本領學會,紮紮實實從打地基開始,這樣才能建起萬丈高樓,讓聰穎學童從小學習西方使用技巧,這就像我們學習聖人學說,十年寒窗才能有所收穫,哪有半吊子人,成為兩榜進士道理,奴才也呈上了摺子,裡面所寫內容,就是奴才實際體會,所謂霧裡看花,誰能說得清楚,要說有發言權,奴才斗膽一句,聽留過洋學子,又刻苦鑽研過理學學子李國樓話,可以少走許多彎路,大清靠像李國樓這樣一批洋為中用人,又能融會貫通,後終極目就是讓理學發揚光大,走向全世界,未來大清國就可以屹立於世界之巔,萬邦來賀盛景,指日可待,還望皇上,兩宮太后娘娘,成全奴才這個心願!”
李國樓皮多厚,把自己吹噓誇耀一通,讓清流派還一時對他毫無辦法,因為李國樓所說事,萬途歸本納源,後反而落到聖人理學上去了。
“嗯······李國樓是忠君愛國之士,本宮欣賞你勇氣和表白,平身。”很少開口慈安太后出聲了,她話語是一言九鼎。
旁邊史官立刻記錄案,“李國樓是忠君愛國之士”這句話是母儀天下東宮慈安太后給予李國樓高褒獎,永遠記錄史冊之上。
連慈禧太后聽了也歡喜,和慈安太后兩人互相點點頭,讚許李國樓能言善辯,不愧為她們鐘意探花郎,一番話擲地有聲,讓洋務派和清流派都不出聲了,偃旗息鼓了,那些王公大臣都被李國樓話給繞進去了,一時半會兒,誰都抓不出他言語中把柄。
李蓮英從疊起牘碟裡找出李國樓摺子,遞給慈禧太后翻閱,又讓她心裡一喜,李國樓是用滿漢兩種文字書寫陳條,這樣奴才才是貼心奴才,慈禧太后高興笑道:“嗯,道理是越辯越明,今天朝會出了個辯才李國樓,講得頗有道理,關於恭親王摺子《擬選學童出洋學藝折》朝廷批准了,不過不許讓落榜舉人去總理府學習什麼洋文,考不上也可以做官嘛,左宗棠不就做到陝甘總督了嘛,再說等過二年還可以再考嘛,急功近利,拔苗助長道理,你們不懂嗎!”
“臣領旨謝恩,恭送皇上、兩宮太后娘娘起駕。”恭親王洋洋得意掃視那幫食古不化清流派,早朝以洋務派完勝而結束,打小報告人是沒有好下場。
同治皇帝從頭至尾,沒有吭聲,一直翻閱著摺子,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後開口道:“賞李國樓,一眼花翎一根!”
“奴才,叩謝天恩,吾皇萬歲萬萬歲。”李國樓跪地上磕頭,旁邊大臣嫉妒眼睛都綠了,五品官官帽上插有“藍翎一根”,而“花翎”是三品大員所佩戴,同治皇帝心目中,等於是把李國樓當做三品大員看待,一步登天也有個度呀,李國樓登峰造極往上爬,讓那些王公大臣瞠目結舌,“和珅”就是這麼往上升,他們都李國樓背後把他說成是同治皇帝身邊“和珅”。
李國樓才跨出養心殿,李鴻章低聲道:“國樓,明天和我一起去天津!”
“扎,下官願意相隨。”李國樓呶呶嘴,沒有敢反對,他老婆孩子一大堆,只能分開走了,做孤家寡人,為國為民勤勉辦差。
大臣上完早朝是不能互相交頭接耳,這是要避嫌,所謂朋黨就是聚一起拉幫結派,所以不管王公大臣之間關係到底如何,上完早朝都是悶頭走路,直接坐轎坐轎,上馬車上馬車,各自打道回府,有些還要到衙門辦差。
李國樓直奔內務府而行,內務府衙門離西華門不遠,他有一頂官帽“萬壽山工程督辦”,那裡就有他辦事房,他是皇上私人奴才,替主子辦差,辦事房總要去幾次,內務府大臣榮祿也是他頂頭上司之一,以後從內務府撥給萬壽山工程款項,他反過來還要孝敬1%給榮祿。
李國樓腦海裡總是浮現出榮祿這個人,看起來正人君子模樣,光彩照人,又是拉攏他,又是向他示好,五十萬兩銀票第二天就給他送來了,卻給他玩陰,一下子給他配給了十名官奴,裡面到底有多少名內務府探子就不去想了,竟爾弄了五名姿色頗佳小姑娘誘惑他。
哎,榮祿太有錢了,是京師有名愛炫耀穿著打扮官員,他對衣裳和裝飾佩戴極其講究,每年冬天從十一月起,至來年元宵節,二個半月裡榮祿身穿貂皮大衣沒有重複穿一次,每天一件款式,為了方便穿著,便於辨認,他把上百件貂皮大衣都編有號碼,縫衣服裡面,以避免重複穿戴,榮祿就是這樣標榜他品味和身價實力,想著榮祿這個人,到底是敵是友,摸不透啊,李國樓揹負雙手來到內務府駐地。
西什庫旁邊就是金碧輝煌內務府大院,大門處依然需要查勘印信,李國樓從親隨成昆手裡取過“萬壽山工程督辦”這顆大印,核對完畢,帶領一幫手下進入內務府。
如果說戶部比喻為“銀戶部”,那麼內務府就是金山了,大清帝國一年國庫正常收入是三四千萬兩白銀,而內務府自負盈虧至少需要一千萬兩以上白銀,才能讓皇宮正常運作,若是算總賬大清其實每年財政收入至少五千萬兩以上,國家財政有四分一是給皇帝花去了,封建社會,國家所結餘錢,後都被皇帝花去,維持一個龐大皇族,所需人力物力,讓人覺得恐怖,這是國家機密,外人只能靠想象來描繪出皇家生活場景。
榮祿沒有來內務府,李國樓直接兩名太監引領下來到一處院子,門口左右矗立著二塊嶄招牌《萬壽山工程辦事房》以及《萬壽山工程籌建處》。
“哈哈哈哈,這裡真不錯,是我見過裝飾豪華辦事房。”那巴子張牙舞爪率先跨入門檻,他早已烏雞變鳳凰,若論好處,李國樓第一個就想到他,這裡往後就是他地盤了。
“你們叫什麼名字。”如今李國樓對於太監也能挺直腰板說話。
“嘿嘿嘿,李大人,我叫眼媚兒,他叫笑臉兒,我們倆是這裡書辦。”太監眼媚兒親熱無比招待主子李國樓以及幾名親隨,和太監笑臉兒忙碌倒水斟茶。
李國樓坐寬大辦公桌後面,一張椅子還是沙發椅子,看來太監知道他是假洋鬼子,給他弄來一張洋人椅子,李國樓試了試沙發椅子彈性,點頭讚許道:“眼媚兒、笑臉兒以後跟本官辦差不會虧待你們兩人,要勤勉辦差,還要懂規矩,壞規矩事不能做,手伸過界,本官也保不住你們,懂嗎!”
“懂懂懂,李大人,你放心好了,我們也是一步步升上來,哪能壞自家規矩呢。”太監眼媚兒笑容可掬遞上一沓銀票,這就是規矩,任長官駕臨,封儀奉上略表寸心。
“嗯······眼媚兒、笑臉兒大有前途,本官就不動你們倆位子了,以後聽那財金那大人話,好處你們頭一份。”李國樓毫不客氣讓那巴子收下,他看也沒有看有多少銀票,這只是一個開始,以後收錢收到手發軟。
“多謝主子開恩。”眼媚兒、笑臉兒臉上已有淚花閃動,跪地上分別給李國樓和那巴子磕頭,這就是他們正主子和二主子。
眼媚兒把賬本拿來,交給了李國樓觀看,這不是流水賬賬本,而是一本收入總賬,兩名太監也是剛提拔至萬壽山工程籌建處,這也是宮裡規矩,肥缺做幾年,就要卸任,伸手撈錢都有個度,無限量下去狠撈,就會招人恨,手下人沒有希望,那還不把長官給出賣了。
李國樓一看,也是長嘆一口氣,國家一直打仗,圓明園只能維持每年修葺費用,一年略微比一年多一些,但依然沒有超過六十萬兩白銀,兩宮太后娘娘生活很苦啊,這點錢只能維持圓明園正常運作。
“嗯······本官知道了,榮大人那裡我會去打交道,以後內務府撥過來銀子不會少於一百萬兩,至於短缺那一部分,本官會替兩宮太后娘娘分憂,以後萬壽山工程款項都存請進來銀行裡,所得利息給兩位太后娘娘祝壽用,這條規矩寫明,作為萬壽山工程辦事房一條鐵律,寫明後呈給宮裡記檔。”李國樓棋高一著,要讓兩宮太后娘娘對請進來銀行有一個好印象。
“扎。”眼媚兒、笑臉兒跪地上依舊笑,以後萬壽山工程至少每年進項二百萬兩白銀,未來是加恐怖數字,他們終於熬出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