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子的大姐那燕端著茶盤,走進來叱道:“都別吵了,給夥計聽見像什麼樣,還是老闆呢。嗓門比公雞還響,連大街上也能聽見了。”
李國樓瞅眼那燕,道:“那巴子,我先提醒你,制服啊!這裡做的是正經生意,別給我整得像花滿樓一樣騷包。跑堂的大嫂更別塗脂抹粉,走路不許學滿人那樣扭屁股。”
那燕氣得直喘粗氣,指著李國樓鼻子,道:“假洋鬼子,我們滿人就是這樣走路的,你能怎樣!”
李國樓擺手,辯解道:“大姐,我不是說你呀,你參和什麼。那種拿手帕扭動蛇腰的動作,我看著不舒服。”
那巴子打圓場,道:“姐,我們在談正事,你別來參和,什麼都要有規矩,有的要學習漢人的,有的要學習滿人的,小李子不是說我們滿人不好,你還是好生學好端盤子的基本功。”
那燕拿著茶盤走了,臨走還瞪了一眼李國樓,那巴子嘆道:“小李子,你就是討女孩子喜歡,我姐對你**了。”
李國樓怒叱道:“繼續說正事,不許瞎扯。剛才說到哪了?”
那巴子道:“說到怎麼能夠做生意不虧。”
兩人不由一起笑起來了,人家做生意是掙錢,他們才開始做生意卻在想如何少虧。
那巴子說道:“朋友廣路子寬,這裡請客吃飯在所難免,虧是虧定了,不過也有好處人氣帶上來,以後會賺錢的。上來半年就帶人氣吧,不要你再填銀子了,我自己會解決。”
李國樓站起來,臨窗看向外面,說道:“現在有很多人等著看我們笑話,還有人給我們使絆子,你以後出門也要帶護衛了,養幾個家丁吧。你也不要和王五走的太近,他現在身邊人很雜,既然你走的是高階路線,就別和下層人呆在一起,內務府忌諱最多,你的一言一行都會有人向上面報告的。幸好你是滿人,還能帶來許多便利,別讓魏家的人看穿你的老底啊。”
那巴子開始聽的挺認真,聽到後來就不樂意了,駁斥道:“小李子,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的底子不乾淨嗎?我的祖宗可是康熙爺的貼身護衛巴圖魯,大清朝第一勇士,你的祖宗都是種地的。”
李國樓反駁道:“巴圖魯就是放羊的,你以為自己祖宗身份高貴啊。”
兩人一言不合,又開始吵架,好似兩人在一起沒有一次不吵的。
吵了一陣後,李國樓問道:“那巴子,你的老本行還幹嗎?”
那巴子微笑道:“怎麼不幹,順手的生意,跑跑腿撈些小錢也開心。”
李國樓道:“這樣最好,以後說不定還要派用場。魏府防著你的,謝秀珠還是會用她家生的奴才,我們橫插一杆,是因為人家現在離不開我們,等過了這道坎,你會被謝秀珠甩了。以後還是做擅長的事,我會幫你上位的。”
那巴子思索一番,道:“倒也是才一成股份,能拿什麼主意。二奶奶倒是會裝,還叫夥計向我彙報,現在被你一提醒更覺得她假。”
李國樓道:“厲害女人,珍寶軒不會敗在她手裡,以後分一些銀子,別參合和魏家的事裡去了。”
那巴子嘿嘿笑道:“對,吃現成飯,省得有後患是吧。其實我對做他們這種生意沒有興趣,人太閒了,一天到晚擦灰塵,要多無聊有多無聊。我還是喜歡和你們混在一起,不用裝清高。”
李國樓笑著說:“我那乾兒子,現在怎樣?”
那巴子樂道:“放心吧,等這裡開張他會替你張羅十天的酒席,不過每次只有一桌,他們這種生意,講究隱蔽性,人多會誤事的,這個你要理解。”
李國樓怒視道:“你笑得那麼陰險,是不是要把二奶奶帶來?”
那巴子用手擰自己的大腿,哭喪著臉道:“小李子,你胡說些什麼?人家二奶奶還在服喪期,大門不跨二門不邁,怎麼會來呢?”
李國樓注視那巴子的表情,心情安穩,長舒一口氣道:“這我就放心了,不知為何我一聽見二奶奶三個字,心就蹦蹦跳,若是給二奶奶傍上了,後患無窮啊!我可不是傻瓜。”
那巴子驚訝,狐疑道:“小李子,你是不是有病?人家二奶奶的家底這麼厚,你看不上嗎?財色雙收啊!”
“我以後可是響噹噹的三哥,是京師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想我一輩子被人取笑,成為江湖笑柄啊。小六子給我下的套,都被我推脫了,等你不做珍寶齋生意了,我就退股,永遠不和謝秀珠有瓜葛。”李國樓堅定的說。
那巴子揚聲道:“嗯,這樣我也放心了。”心道:哼!假洋鬼子假正經,嘴巴里總是念叨二奶奶,夢裡也在想二奶奶啊!待會兒他就去告訴魏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