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海道:“小李子,這和馬車有什麼關係?”
李國樓道:“交通工具啊,這個邪教組織一定有馬車這種交通工具。明天你們就去告訴自己管轄區域的暗娼,不是熟客就要當心,特別是花錢請她們出去玩的人,最好有幾個人看見過這個人的面目,否則就別和客人出去玩。”
艾海驚喜道:“小李子,你有眉目了!”
李國樓搖頭道:“哪有啊,只是在做防範工作,現在衙門裡事情多,對這件案子漠不關心,我們只是先做好本職工作,接下來要看天意了。”
艾海不由說道:“嗯,我對你有信心,會抓到那個邪教組織的人。不過我求求你了,不要賣關子,先告訴我方家到底怎麼回事好嗎?”
李國樓道:“好吧好吧,反正明天你也會知道,我就先告訴你。待會兒在大哥、二哥面前不要提這件案子,做人要低調,在大哥家裡,就說大哥高興的事。”
艾海道:“哎,今生遇見你,不知算我倒黴還是幸運?做什麼都要先算計一回,害得我現在吃飯也要算好幾回,不知吃什麼好了?”
李國樓撇一撇嘴,道:“艾禿子,你還不夠幸運,吃飯要算,說明你口袋有錢了,豔福也來了,雙管齊下,你還要什麼?”
艾海頭往李國樓身上靠,笑道:“我還要一個小相公。”
李國樓拍一下艾海的光頭,怒道:“別得寸進尺啊,王八羔子,我會翻臉的。”
艾海趕緊坐好,哈哈笑道:“你還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昨天來衙門找你的小鈴鐺是誰?腳踏兩隻船啊。”
李國樓正兒八經道:“艾海別胡思亂想,人家只是問我要一本書,是我答應人家父親的,這段時間不是忙嘛,沒有給人家送去。”
“書啊!”艾海揚聲道,“我還以為是心呢。小李子騙人的玩意我們都會,你瞧你平時那個德性,樣兒大了你!裝的人五人六兒的,還挺象那麼回事的,實際上滿肚子的么蛾子。蹦子兒沒有看你還能鼓搗出什麼花花腸子來。麻利兒著呀,怎麼變沒嘴兒葫蘆兒了?費了半天的吐沫,我也不跟你嚼舌頭了,老實交代,坦白從寬。”
李國樓怒道:“艾禿子,你走在街上看見個半老徐娘你都不錯眼珠兒的盯著人家看。哪天遇上個概兒不吝的,給你一板兒磚,你就知道什麼是肝兒顫了。你說你們家老爺子也怪不容易的,千傾地一根苗,還巴望著你能出息,平地扣餅呢。你不但一點長進沒有,還成天讓老爺子吃掛落兒,給老爺子折騰的五脊六獸的,跟著你轉磨磨。一數落你幾句,你就蹬鼻子上臉,長行市了你,嫌老爺子絮叨兒,車軲轆話來回說。現在踏實了吧?那點兒家底兒全讓你攘禿嚕了吧?蹦子兒沒有看你還能鼓搗出什麼花花腸子來。就欠讓你成天介吃棒子麵糊兒糊兒,頂多白饒你一碗涼白開遛遛縫兒。還甭跟我耍哩格兒楞。趕緊給你家老爺子弄個孫子出來,別糊弄到我頭上來。”
李國樓和艾海打起嘴仗,心裡有些膽寒,月家魔術班的月摘仙尋他尋到衙門來了,雖然是說問他要那本西洋魔術書。但是有了初一,十五就不遠了,後患已經來了,他第一次感覺到被年輕女子追,也是一種享受。不該給月摘仙好臉色看啊,更不該說會把那本魔術書送給她的,厚臉皮,會做戲的月摘仙應該還會送上門來,他該怎麼對待月摘仙呢?
哎,說到底大清帝國的風氣壞了,女人怎麼在滿街亂跑呢。女人當政不是好事,慈禧太后上臺,天底下女人揚眉吐氣了。性格缺陷,看見漂亮女人就會心軟,這個毛病一定要改,待到下一次看見月摘仙,就要告訴月摘仙,他已經有老婆孩子了。
馬車上李國樓和艾海安靜下來,兩人看向窗戶外的街道,臉上的表情一些怪異,仔細一看他們兩人都在想入非非,一個在胡思亂想,一個在想豔福,色心燃起艾海“噗嗤”一聲笑出聲。
李國樓揚聲道:“艾禿子,要做老實人,別想紅姑了,人家有老公孩子。”
艾海張口結舌,道:“你你你會讀心術啊,難怪能做神探。”
李國樓道:“艾海,像紅姑這種女人只認錢不認人,現在對你好,是因為你能幫她,還是保持距離好。”
艾海低頭道:“可紅姑說願意跟我過日子,還願意掏錢買房子,我答應她了。”
李國樓氣得一下站起,頭敲到車棚頂上,他也不顧疼痛,惡狠狠的用手指敲打艾海的腦袋,怒道:“我就是看見你這些天不對付,魂不守舍的樣子,為了這種女人值得嗎?”
艾海也不顧被打,強詞奪理,硬氣道:“小李子都是你害的,媒婆就是你。好人做到底,老爺子那裡你要幫我瞞著,你還要給紅姑重新弄個戶籍,因果都是你種下的。”
李國樓頹然坐下,艾海和紅姑是要私奔,給紅姑弄個新戶籍,就是不讓老公王叔同找得到,京師這麼大,再加上以後艾海住在滿人居住區,王叔同一輩子也別想找到。就算找到又如何,有了新戶籍,死不承認,王叔同打官司也打不贏。就像艾海所說,所有的惡果都是他種下的。很有可能王叔同和紅姑沒有婚書,這就更說不清楚了,而他落到中間算什麼玩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