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招手道:“方東家,告訴我那個狗洞在哪裡啊?”
方銅帶著李國樓在迴廊間向東轉了兩個彎,這才看見外牆的那個狗洞。
李國樓嘆道:“盜賊好厲害啊,半夜又是挖洞又是轉圈,要出動多少人馬啊?方東家你們在後院真的沒有聽見?”
方銅怒道:“我有病啊,壞我自己名聲,雖然我現在生意不是很好,但也沒有到要破產的境地,就算把工坊賣了,也值上萬兩銀子。為了五百兩銀子,我至於自己偷自己的銀子嗎?”
李國樓把髒手拍在方銅肩膀上,嘿嘿笑道:“方東家別介意,雖然你沒有病,但這麼多人在這家工坊做事,總有生病的人。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件案子有內奸,你自己想一想誰會做這種事?”
方銅勃然大怒,道:“是誰?李捕頭請你告訴我,我知道你們衙門規矩,一成的賞銀我一兩不會少,我再加你半成,請你把盜賊抓出來。”
李國樓看向西方,一揚頭道:“方東家,若是你自家後院的人呢?你再想一想,要不要再追查下去?”
方銅被李國樓說的話,弄得心裡一驚,抬頭看向李國樓,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這名捕快讓他做出處理決策。若是有內奸不是工坊裡的人,就是家裡人,他要如何抉擇呢?
李國樓看著方銅心裡有些難過,人家方蔡雖然是奴僕出身,但兒子方大同已經可以子承父業。方銅作為主子卻連後宅也管不好,家大出敗子,後繼無人,方家工坊遲早要倒閉。
李國樓開口道:“方東家,我是為你好,若是家裡人關進去了,你花的銀子還不止五百兩銀子,還是銷案吧。銅錢應該還在你家後宅,那些銀子就不好說了,人家挖兩個洞,也不是白挖的。”
方銅忍不住道:“李捕頭,你怎麼知道有內奸呢?我看九成是外面的盜賊做的案呢?”
李國樓指著那個狗洞,說道:“方東家,裡面賬房間的狗洞是從外面挖通的,這裡的狗洞,是從裡面挖到外面大街上的。盜賊已經在院子裡了,還要挖洞幹什麼,挖洞是很費體力的活,盜賊只想欲蓋彌彰遮掩蹤跡。不信的話,你到你的後宅去看看,柴禾間這種地方,最有可能藏二百多斤的銅錢。”
方銅喃喃自語道:“若是這個逆子乾的,我現在放過他,以後這家還不是給他敗光。”
李國樓把另一隻髒手也在方銅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方東家,你是教育不好了,交給我吧。敲斷他一隻手一隻腳,你捨得嗎?”
方銅左思右想,最後咬牙道:“李捕頭交給你了,不過手就算了,就一隻腳吧。”
李國樓道:“好吧,不過案子可以消,人,我還是要帶回去,讓他吃一個月牢飯,若是再不悔改,再斷一隻腳吧。方東家這樣可好。”
方銅氣得直喘粗氣,說道:“李捕頭,我還要面子,我把他哄到衙門去,到時你再把他關進去。”
李國樓聲道:“讓他帶兩百兩銀子來衙門找我,規矩是不能壞的。方東家是生意人應該懂的。”
方銅點頭道:“我懂,李捕頭還算善良,沒有讓我大出血。我是生意人,請務必留點面子給我。”
李國樓微微一笑道:“好!給你面子,不過我不鑽狗洞了,還請方東家帶路。”
方銅今天受到雙重打擊,人精神萎靡不振,無精打采的走在前面,冬天的寒風讓人感覺到悲涼的氣息。
李國樓召集人馬收隊回去,成昆、張豪傑躍躍欲試想要彙報他們的收穫,李國樓跨上駿馬,附身道:“小張,一個字也不要說,想做捕快先要學會保密,你們幾個兄弟忙了一天也挺辛苦的,明天到我那裡來拿賞錢。”
路上成昆惱怒道:“李隊副,你怎麼不問我們尋找到的線索呢?”
李國樓揚聲道:“小成把這件案子忘記吧,明天就銷案了,不過你們的賞錢一文也不會少。”
艾海極為不滿,道:“哼,小李子鬼鬼祟祟,我一定會掃聽到的,到時要你好看。”
李國樓意味深長的說道:“艾禿子,無言的結局,無事發生,豈不天下太平。”
四匹馬依然高昂著頭,坐在馬上的人卻各懷心思。三名手下看著李國樓的表情都是不甘心,捕快的職責就是刨根尋底,現在這件案子,上不著天,下不落地,讓他們恨不能打一頓李國樓,這算什麼怪事,騎馬在京師玩半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