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雜耍班”班主苗善變四十餘歲矮個壯實身材,平板臉型小眼睛朝天鼻子,一看就是少數民族人。
身旁丑旦花丹丹臉上白粉沒有擦掉,看得出還補過妝了。
班主苗善變依照見客人禮節向鄔得福和李國樓見禮,含笑著說了一大段春吉利話,接下來恬不知恥伸手要賞錢。
鄔得福從衣袖裡掏出兩隻十兩重銀元寶放桌上,說道:“苗班主好處少不了你,先坐下說話,花丹丹這裡有水盆把臉洗乾淨,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真面目!”
鄔得福話鋒利裡帶著殺機,連眼神變得陰梟,斜睨丑旦花丹丹好似已經看透人心。
“鄔師爺,這個卸妝很麻煩,要一層一層擦拭乾淨,不然會傷害面板。”苗善變好似有苦難言,告訴鄔得福,戲子不是用來嬉耍。
鄔得福儼然笑道:“苗班主,我們都是江湖人就要按江湖規矩辦,大家坦然相見嘛,說什麼說不開,難得花丹丹能以真面目示人,花丹丹這個面子總是要給我,你說呢。”花丹丹臉上塗抹著白粉看不出面部表情有何不同,依然呆站那裡巋然不動。
苗善變臉上已沒有笑容,流露出江湖大哥習氣,原本漢語說就硬邦邦,現氣硬氣十足,說道:“鄔師爺、李長官,真不給我老臉面子,我可沒有得罪過你們呀!”
李國樓插話道:“苗班主、花丹丹面子是大家捧出來,大過年你們連江湖人坦誠相見都做不到,談什麼給面子!”
花丹丹抬眼掃向李國樓,甕聲甕氣道:“李長官面子我們一定給,小卸妝就是。”說完花丹丹跑到旁邊一張桌子前坐下,對著一面鏡子用毛巾蘸水,一點一點擦拭臉頰上白粉。
鄔得福乾笑一聲道:“這就對了嘛,苗班主坐,喝茶,我們坐這裡可以看別人舞臺上耍耍倒也是難得有機會啊!”
“那是那是。”苗善變捧著一杯熱茶旁邊附和著,恭順模樣和剛進來時一樣了。
李國樓沒有看舞臺上表演,倒是直面旁邊坐著卸妝花丹丹,臉上表情嚴肅,一雙眼睛習慣性眯著。
鄔得福問道:“苗班主什麼時候來京師!”
苗善變微微欠身,說道:“過年時候,還是京師有人緣,大家都來捧場,我們這些外鄉人京師有一個落腳地方知足了!”
“哦!!僵硬道路馬上就要融化了,路就好走了,外面世界再美也沒有家鄉美,是不是啊苗班主!”
“那是那是。”苗善變吹動茶水上面綠葉,小口喝著綠茶。
李國樓揚聲道:“花丹丹,你兩根高蹺是不是可以連線起來,勾住高牆爬上牆頭呢!”
花丹丹一面卸妝一面搖頭道:“李長官,小人只是用高蹺賣藝,沒有其他本事!”
“哦!!沒關係,我已經叫人去拿你兩根高蹺,你不介意吧。”李國樓從來不給人鑽漏洞,先要把證據拿到手,現他是莊家,想打什麼牌就什麼牌,苗家雜耍班兩個人隨便他拿捏。
花丹丹停下卸妝動作,轉頭看向李國樓,硬邦邦說道:“不介意!”
鄔韃走進包間,門口已經崗哨林立,氣氛變得緊張,李國樓拿著兩根高蹺比劃著,只用了三四下兩根高蹺就連線起來,變形成一根有鉤子長棍。
“花丹丹,你說謊了,這是一根殺人武器嘛。”李國樓笑眯眯說道。
“防身之用。”花丹丹站起來了,臉上已然沒有白粉。
鄔得福長身而起,走到花丹丹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哈哈笑起來,說道:“名號果如其人,火影名符其實!”
花丹丹臉上從耳根到脖頸有一道天生胎記,鮮紅一道紅,讓人過目不忘。
花丹丹就是火影,他是殺手心裡素質過硬,已經知道他被李國樓看破身形,但誰都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火影,所以衙門裡人才會對他這麼客氣,花丹丹依然保持殺手本性忍耐,唯有耐得住寂寞人才能做殺手,為了一擊而中他可以跟蹤敵人一個月,摸透敵人生活規律,這才下手給敵人後一顆鉛彈。
“這是哪跟哪啊,鄔師爺、李長官,你們不能汙衊我們,我們可是闖蕩多年老江湖人了,早就衙門裡備了案,戶籍都是真,不信你們可以去查呀。”苗善變果真善變,急紅眼站起來搶白。
鄔得福瀟灑抬手,道:“苗班主坐,你們能今天來給我們助興,我們哪能不給苗班主面子,黑吃黑我現一口就能吃掉你們,可我沒有呀,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和氣生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