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陰暗一角,李國樓插嘴道:“謝秀珠,那誰給魏文少開啟大門的?”
謝秀珠抽泣道:“是小琴開的門,我叫她迎老爺來了,就去睡覺。沒有想到她偷懶,把大門插銷開啟,自己跑去睡覺了。唉唉唉唉······都是小琴不好。”
李國樓接著又問道:“小琴是不是經常這樣?”
場面上氣氛一下怪異,李國樓的問題問到點子上了,謝秀珠氣結,搭不上李國樓的提問。看來小琴貪睡,再加上院子裡有好幾名壯男,小琴自以為不會有事發生,經常不上門板插銷。
艾海和馬德全互相對視一眼,他們暗自點頭,對於李國樓的提問感到滿意,至少像一名合格的捕快問的問題。他們沒有李國樓有錢又有文化,讓一名新人一來,就爬到他們頭上,打心底裡有些不滿,又不好表露出來。想讓李國樓出醜現眼,但李國樓太顯眼了,把案子裡的主犯抓住了,讓他們只有深挖案情的原委。
若不是李國樓眈在旁邊看著他們,艾海、馬德全早就打道回衙,去看弟兄們如何修理殺人犯滿遊歷。平時斧頭幫還要跟衙門搶地盤,讓弟兄們收入減少好幾成。為了江湖義氣,衙門也只能將地盤,一塊接著一塊劃給斧頭幫管理。雖然還有收入上繳,但哪個衙役不知道,吐出去的肉,被狗咬過,再吃到嘴裡,會小多少。
平時看上去衙門裡的人和幫派關係和睦,其實大家均知道,靠實力才會相安無事。
自從乾隆皇帝將河運的生意交給青幫,只為青幫自言是大清帝國的忠實走狗,忠君愛國。青幫的實力透過欽定,勢力越來越大,北方早已一家獨大。但也有壞處,青幫也腐朽沒落了,一個門派太有錢,就會走高檔路線,青幫也從原來的底層路線脫離出來。而讓斧頭幫抓住了底層貧苦百姓,他們大多是山東人,身高馬大,敢打敢拼。有錢的人怕沒錢的人橫,一點沒有錯。斧頭幫憑藉不講理的橫,一路拼殺,也在京城裡站住腳跟。讓巡值的衙役好多地方,都不能去收保護費。
所以衙役們一聽說殺人犯是斧頭幫的滿八爺,更是開心異常,回到衙門就會痛打一通。這種現場抓住的現行犯,為了他人的女人,殺人夫君,為江湖上英雄所不齒。丟盡斧頭幫的俠名,斧頭幫忙著撇清關係,明天就會宣佈將滿遊歷清理出斧頭幫,不會有人替滿遊歷出面講情的。
艾海盯著謝秀珠看,問道:“謝秀珠,說說你的臥房裡發生些什麼?”
謝秀珠抽抽道:“本來我想等夫君的,還跑到這裡看小六子他們打麻將,可左等右等夫君還沒有來,自己又困了,就跑回臥房裡睡一會兒。沒有想到尚在睡夢裡,就聽見哐嘡一聲,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發現······”
謝秀珠再次說不下去,開始哭泣起來······
李國樓再也按耐不住,再次插話道:“謝秀珠,你不老實,有你這麼睡覺的嗎?連妝也不卸,怎麼睡覺?”
艾海、馬德全立刻點頭,覺得李國樓說得有理,三個人的厲眼一起盯著謝秀珠,看她如何狡辯。沒有想到謝秀珠一句話,就讓他們三個人啞口無言。
謝秀珠白眼李國樓,嬌叱道:“小李子,你不知道我是歌姬出生嗎?不卸妝打瞌睡,對我們歌姬來講家常便飯,我是斜靠枕頭睡覺的,只脫了一件外衣。”
李國樓不服道:“歌姬不是夜貓子嗎?你怎麼會打瞌睡呢?”
謝秀珠回道:“那是過去,我現在可是良家婦女。小李子過去你還喝奶呢。現在還喝嗎?”
若是換個場景,李國樓還會耍嘴皮子,但人家死了老公,李國樓只有將想說的俏皮話憋在肚子裡。他心裡知道,謝秀珠的嘴巴挺會說的,若不是死了老公,一定能和一間房間裡的人談笑風生。他打心裡喜歡與這種開得起玩笑的女人打交道,不會為了一句話,而記恨在心。
突然之間李國樓想到了他的銀票都在陳香芳那裡,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要被小寡婦套住?做小鈴鐺的便宜老爹,以後還供“李玲玲”到國外去讀書。李國樓十萬個不同意,男人就應該先事業後家庭,怎麼能夠兒女情長呢!
艾海的提問讓李國樓從新將思路轉回案件上,他也想知道殺人的那一刻,到底發生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