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樓趕緊答應下來,他沒有多想,既然長官笑過,就說明他話語精妙。以後多拍姚錯馬屁,早日自成一隊。他可不想成為耽在姚錯身邊的鷹抓走狗,那做偵探的夢想豈不落空。
李國樓低聲道:“姚大哥,那個老千範大拿,他偷牌的本事是從小開始練的,早已如火純情。你用眼睛看他出老千,就算盯著他的兩隻手,你的眼睛也跟不上他偷牌的速度。所以只能木楞楞看著範大拿為所欲為,但也叫得意忘形。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有姚大哥坐正,所有魑魅魍魎都要原形畢露。”
李國樓停下說話,看一眼姚錯反應,還算不錯,大哥姚錯撫須眯眼享受著美言。
李國樓繼續說道:“他不是看上去有些娘娘腔嗎?其實是裝出來的。那巴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不敢託大,去問姚錯。反而去問對面傾聽著的那巴子,案情分析不是要有許多人討論嗎?李國樓想要有這種感覺。
那巴子撫摸著下巴下面稀疏的鬍鬚,沉凝道:“為了掩蓋偷牌的目的,小李子,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李國樓氣惱,喝道:“那巴子,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嗎?我問你案情,你將我說的話,反過來問我,有你這樣回話的嗎?”
那巴子白眼對李國樓,惱怒道:“小李子,我又不是捕快,我只知道結果,至於你怎麼發現範大拿出老千的?我可沒有火眼金睛。”
姚錯猛拍大腿,道:“我知道了,是娘娘腔和出老千相結合。”
李國樓肚子裡暗笑,姚錯這種貨色怎麼會當上崇文門副使,腦子盡用在勾心鬥角的官場之上,到現在還沒有看破範大拿的老底。
嘴上卻道:“姚大哥,英明神武,說到點子上了。範大拿就是娘娘腔和出老千相結合,看似兩件不相關的事,被範大拿利用起來。範大拿的娘娘腔動作有許多,有一個習慣動作,就是翹蘭花指。喝茶時、說話時、做動作時,都是這個樣子。其實這些都是假的,他不是娘娘腔,所有的娘娘腔動作,都是為了一件事。”
這下姚錯終於聰明到點子上了,大聲道:“範大拿翹蘭花指偷牌。”
那巴子一起翹起右手大拇指,道:“高!實在是高!姚大哥威名,明天將在京城傳頌。我可是身臨現場,明天的早茶,我要講給我的八旗兄弟聽。那可是姚大哥親手操辦的案件,為了這件案子,姚大哥勞心勞力,連自家的血汗錢也貼上了,捨得一身剮,敢把天王老子拉下馬。姚大哥真是我們八旗子弟學習的榜樣,來!為了京城能出現一位像姚大哥這樣關雲長一樣的人物,我倍感驕傲,榮幸之至,我敬你一杯茶。姚大哥你別起身,我站著就行,這樣才能顯出我們親近嘛。”
李國樓看見那巴子對於姚錯的吹捧,渾身起雞皮疙瘩,又有些惱怒。師傅那巴子領進門,修行之事,不是他來做嗎?還管那巴子什麼事。急忙站起身,和那巴子一起向姚錯敬茶。好似抓老千的事,全部是姚錯一手操辦的,最後的功勞當然是姚錯的。至於中間的過程不足一提,貽笑大方,翹蘭花指偷牌這種雕蟲小計,有誰看不出來。
耀錯狐疑道:“小李子,既然適才你說範大拿偷牌的動作,早已如火純情。我們這些老法師,都看不出破綻,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李國樓嘿嘿笑道:“姚大哥,既然有跡可尋,就會有漏洞。在下一開始也緊盯範大拿的一舉一動,可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他出老千。但是他糊的牌,不是人應該摸的牌,才十幾圈牌就風向**,我這一輩子也沒有摸到過。這不是一名老千,就沒有天理了。所以後來我就不去找尋範大拿出老千的動作上的破綻,而是憑感覺。那根蘭花指告訴我許多,範大拿一次可以比我們多摸一張牌。他又在他面前的牌上做手腳,上面一層的牌,他應該都知道是些什麼牌。每次用右手小指勾一張牌替換。範大拿這麼打牌,不贏我們一個底兒掉就怪了去。姚大哥你這是身犯險境,以後這種事,還是小李子替你摟著。”
李國樓解釋得這麼清楚,任誰都知道範大拿出老千用的是什麼手法。
姚錯看向李國樓,嘆道:“哦!原來是憑感覺。小李子這次多虧你抓出這名老千,不然大哥我真的要丟份,我認了你這個小弟。”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李國樓付出的努力終於得到回報,六扇門的大門向他敞開,一條新的人生道路展現在他的面前。
李國樓翻身大拜,跪倒於地,大叫一聲:“多謝姚大哥栽培,我李國樓定不會忘了姚大哥的知遇之恩。以後誰敢惹姚大哥,我第一個衝上去用板磚拍死他,讓不開眼的雜碎嗝兒屁。”
這次姚錯、那巴子一起嗆著了,拍著胸脯,直喘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