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師尊......罷了,罷了,有些事,日後你自會知曉。”黑袍老者欲言又止,以他萬年的修為閱歷,看待有些事情,自然要比黎星這才誕世十數年的少年,要來的清晰。
“師尊若真是因姜瀾離去,察覺不對時,定會歸來的。”黎星的心中滿是對葵姬的擔憂,因而未曾留意到黑袍老者的話語。
黎星在心中一直祈禱著葵姬無事,隨即搖了搖頭:“說回姜瀾......”
“其實,除了我師尊,姜瀾對我的心思,怕也是早已揣摩的淋漓盡致。”
“他是看準了我,必然不會為了自己,而不顧蒼境峰幾人的性命。”
“姜瀾定是明白,陸林等人不論是誰,只要離開密室,我必然不會置之不理,而獨自躲藏。”
“也同樣,他怕也是早已看出,您與我之間的關係匪淺,而我也必然會請求您,親自攜帶離開密室的一人,前去功勞殿接取任務。”
“我師尊不在宗門,您又被我自己支開,如此一來,我身後無人,便是他該現身的時候了。”
“此刻想來,姜瀾也定是看出,我會為了故意拖延時間與他周旋,本是我自認聰明,卻是反被聰明誤,遭他藉機誤導於我......”
黎星解析著姜瀾的一系列謀劃全程,心中都是不得不佩服姜瀾,對人心的掌控。
事實上,黎星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對於那些與己無關的人或事,黎星從不在意。
就好比在凌祖洞天時,瀕死的少女蘇奈辰,被樹妖捆綁的那般妖嬈嫵媚,動人心絃。
可黎星見到那番令人衝動的畫面,第一反應卻是對方,是否會對己方造成危害。
若是當時,蘇奈辰不選擇立下天道誓言,黎星是真的會選擇見死不救。
然而,黎星的心冷無情卻只是對待外人,若已有羈絆,已有情感,黎星願為之赴死。
蒼境峰上六人,除黎星外的五人,在黎星的心中都是重要無比。
陸林和陸曦兒自不需多說,蕭凝和蕭宣亦是感情深厚,至於屠廬,因虎叔一事,黎星的心中對屠廬,始終有著虧欠。
無情之人,往往也是最為深情,一旦心中認可,萬死無悔。
卻也正因如此,想來姜瀾也是看穿了黎星的心,知曉黎星必然,不會不顧這蒼境峰幾人的死活,因此,或是姜瀾從來就不擔心黎星,能夠避開他精心謀劃的死局。
“心......哈哈,修仙一顆道心,劍仙一顆劍心,縱是天仙,又何嘗不是一顆人心呢。”黎星不自覺的自語了一聲。
事實上,黎星猜想的並無錯誤,姜瀾全部謀劃的過程,也近乎就如黎星所想。
只是百密一疏,黎星一直在專心攻克於姜瀾的謀劃,卻是忽略了一點關鍵。
便是他的師尊葵姬,為何會在如此緊要的關頭,甚至於不曾傳音於他,便突然的離開了宗門,究竟是何緣由,又去了何處......
“心!不可能,不可能!”黑袍老者卻是在聽聞黎星解析後,一個勁的搖著頭,眸中有著不可置信,甚至出現恐慌。
“心之力量詭異莫測,最難掌握,只因心,隨時隨地,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變化,心不同於道,道就在那,不論你是否能悟,道始終在那,可心卻是時刻在變,此刻是如此,下一刻卻未必如此。”只見黑袍老者獨自嘀咕,好似受到了極其沉重的震撼。
對於黎星的解析,黑袍老者無法提出質疑,甚至於覺得這才是最為合理的解釋,只是儘管如此,黑袍老者依舊不願相信。
只因他修行至今已有萬年之久,可對人心的掌控,都依舊是難以看破。
震撼之餘,黑袍老者亦是在心中思索:若這一切發展皆被姜瀾看在眼裡,那麼此人對心的窺探,當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此人拜入天玄,實則已有數萬年,可常人眼中,不過一粗鄙小人,心胸狹隘,眼界短淺,怎知如此老謀深算,城府深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姜瀾以令外界誤會的姿態,潛藏在天玄宗數萬年,這其中究竟是為了什麼,又蘊含著何等隱秘。
論地位,對方已是功勞殿的殿主,身為天玄宗的十殿殿主,於如今的天玄宗,已是至高。
可對方依舊潛藏,不曾暴露,難道是為了宗門禁地,可禁地被封,根本無法進入。
“莫不成,姜瀾已有禁地鑰匙......不可能,絕無可能!”黑袍老者在心中思緒,卻是狠狠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若姜瀾真的擁有那件丟失的掌教信物,完全可以直接調動天玄大陣,進入禁地,煉化中樞天玄臺,屆時,天玄宗內無人可擋。
身為天玄宗十殿之首,刑法殿殿主的黑袍老者,超然的地位亦是讓他知曉許多,關於天玄宗的上古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