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此刻座上那位在,梅河倒可以略帶嘲笑雪芙一番,簡直比上回的自己還要慘。
畢竟敢一個人橫衝直撞跑到滄琅,大概是祝昭給了她太多的信心,吃這麼一番虧也是在意料之中。
讓梅河自己,肯定不會如此明目張膽。說到底,雪芙被她的自以為是衝昏了頭腦,並且,還是沒經過祝昭的同意。
座上的人披著寬大的灰衣長袍,在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容貌,只聽得懨懨的聲音響起:“關於你私自出手的事情,自行去領罰。”
底下的雪芙猛地瞪大了眼睛,這次她被斬斷與主人的魂系,對祝昭來說也會受到一些反噬。沒想到居然這樣輕易揭過去了。
完全不像是平常的態度。
“祝瀾之呢?”她忽然提起。
梅河微微低下頭:“之前主人說過不必過於追殺,但要做足表面。所以現在他應該在魔界某個地方。”
響起一陣輕輕的笑聲,在陰冷的地下中迴盪尤為明顯詭異,她慢慢道:“我改主意了。”
剩餘兩人紛紛抬頭。
“不枉我舍了那麼血,”她的咳嗽像是病重中的人,虛弱異常:“總算是佔出了這一切的變化。倒是看不出來,祝瀾之真是有手段。”
她目光落在雪芙身上:“你可信,祝瀾之能殺我?”
雪芙的瞳孔瞬間縮緊,震驚之色溢於言表:“這絕無可能!所有計劃都在主人您的掌握之中,他不可能知道這一切。”
祝昭嗓音帶著沙啞:“可偏偏,他就是能做到。”還能清晰掌握自己原本的計劃,然後化為已用,順利地走上該是祝昭實現的終點。
呆在一旁的梅河心思宛轉變化,眸光不清。
“派人去找,無論怎麼樣,就算是死……”她忽然頓住了,隨後略嘲諷一笑:“忘了,你們殺不死他。”
“那,我親自去吧。”
“主人!”雪芙急切道:“您的身體還沒好,萬一祝瀾之再用噬魂釘——”
輕飄飄的話語制止了:“上次是我不防。不到一定的程度噬魂釘只是造成些傷害,想如此簡單殺我簡直異想天開。”
“那,主人,關於殷蘇蘇的事。”梅河思量下提起。
“等之後我回來再說。”
大概又是想到雪芙做的事,在走過她身邊時又道:“別招惹殷九,既然沒能算出來她,只有一種可能。我就不信,還真能有人控制的了她。”
她哼笑:“別到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兩人都知道她的意有所指,不再言語。
等到祝昭離開之後,衣服沾滿砂礫的雪芙才艱難地起身,冷冷地拒絕了梅河的幫扶。
梅河不以為然,聳肩就離開了。
而在誰都看不見的地方,他從衣袖間抖落出一隻黑色的紙鶴。
琥珀色的貓眼泛起玩味的笑意,在往紙鶴身上套了一些難懂的字元後,才放開它任去目的地。
做完這一切,他看起來非常累,揉揉頭髮,自語了一句。
“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