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人.我那個爺爺是個貪婪的人.只有利益沒有什麼親情.我跟他也沒有什麼感情可言.我是被我‘奶’‘奶’撫養長大的.我們‘蒙’古人不像你們漢人講什麼人倫道德.我爺爺沒有什麼道義可言.他起兵追趕我來到宣府.也是個由頭.幾年草原上大旱.牲畜損失很大.估計是今年的冬天不好過.所以起兵南下.順便搶點東西回去過冬.”
“把漢那吉.你說你爺爺帶來的這二十萬大軍.有多少水分.是不是有二十萬.還有他們的戰鬥力怎麼樣.後勤保障如何你都跟我說一下.”
“欽差大人.我們‘蒙’古人的兵制跟你們不一樣.說是二十萬.也就是個籠統的數字.我們都是臨時徵召的.一個部落不管多少人.少的給個千人隊的官織.也不管裡面有多少能戰之兵.多的給個萬人隊的官職.所以這個二十萬是按這個官職來的.裡面多少人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真實的兵力.我估計在十五萬左右.”
張居正倒了一碗茶水遞給了把漢那吉.說道：“和口水你繼續說.詳細點更好.”
“至於戰鬥力.我們沒有經過什麼正統的軍事訓練.就是平時在放牧的過程中.自己訓練的.只有三萬人是保衛王庭的.這些人的戰鬥力是最強的.裝備也是最好的.但是.要真是打起來.這些部隊也是很少動用.只有在關鍵時刻才會派他們上去.打頭陣的都是那些被安答汗看著不順眼的部落.他們就是炮灰.戰鬥力也是最弱的.他們的裝備也是五‘花’八‘門’.有的人連兵器都沒有.要是單打獨鬥還可以.要是真的來攻城.他們只有送死的份.我投奔大明朝.也不光是因為我那爺爺搶了我的媳‘婦’.還因為.我自小就羨慕大明朝的繁榮和富強.對那我們爺爺窮兵黷武不滿.為了這次的南歸.我準備了三年.這次好不容易才藉口媳‘婦’被搶奪.跑了出來.”
“安答汗可是你的親爺爺怎麼還會防著你.這不近人情啊.”張居正‘插’言道.
“張大人.在我們那裡.沒有什麼人情可言.大家都是為了利益.要是我威脅到了我爺爺.他會毫不猶豫的把我幹掉.幸好有我‘奶’‘奶’.要不我早就被我那沒有人‘性’的爺爺給幹掉了.他在我的部落安排了不少監視我的人.這次我本想帶著部落所有的人南歸.可惜他們看的太緊.我只好帶了十幾個親信逃了出來.”
“唉.這個俺答汗也是.對自己人也是這樣.怎麼有個當爺爺的樣子.”
“張大人.在我們那裡是很正常的.我一直仰慕大明朝的人倫文化.和家人之間濃濃的親情.我的老師是漢人.一直教導我.我看的中原的書也不少.這也是我爺爺一直不喜歡我的原因之一.剛才張大人問道.我們的後勤是怎麼供應的.我們‘蒙’古人出兵.一般沒有後勤.就是帶個十幾天的乾糧.再就是後面還有各個部落徵收上來的活牛和活羊.大軍到了那裡.就是靠打草谷維持大軍的後勤.所以現在他們已經來了.七天.估計十天以後就有不少部落會斷糧.所以我一到這裡就提醒王大人和方大人先堅壁清野.就算是他們想打.也打不進來.還有就是要嚴防我爺爺派人去別的地方偷襲.要是有了後勤保障.他就可以繼續用兵了.”
“把漢那吉你說的這些很重要.明天我就去和你爺爺談判.現在天‘色’不早了.你去安歇吧.我還要和王大人方大人商量談判的事宜.”
王崇古派人把把漢那吉送走後.張居正先開口到：“王大人.方大人.剛才把漢那吉說的你們覺得可信嗎.”
“張大人.我們都去派探馬探查了.此事可信.就連他和俺答汗的矛盾我們也都清楚.所以我和方大人覺得還是跟‘蒙’古人談判.不能把把漢那吉這樣送給俺答汗.要是這樣送回去.那我們天朝的威信和威嚴就‘蕩’然無存了.”
“王大人說的對.這個把漢那吉.我看還不錯.明天的談判你們怎麼安排的.還有就是把漢那吉說的那些.堅壁清野.防範‘蒙’古人偷襲別的地方的.你們做了防禦沒有.不能給‘蒙’古人一點機會.也不能讓他們搶到一點糧食和物資.我們的百姓也不能讓抓去.”
“張大人.這個把漢那吉一到宣府.我和方大人就做了安排.各個隘口和衛堡都加強了防禦.外面的百姓也都撤到了城裡面.還有遠的來不及的通知.可能會受點損失.但是‘蒙’古人是不可能得到大量的補給.我們宣府的糧食可以堅持一個半月.為了不讓‘蒙’古人搶劫我們的運糧隊伍.我已經下令暫停往宣府運送軍糧.”
“不錯.你和方大人的處置很好.陛下也很滿意.現在我們宣府的駐軍情況怎麼樣.王大人可否給老夫介紹下.”
“宣府全鎮有官兵一十二萬.平時都散落在各個衛堡和隘口.現在宣府有防禦兵力五萬左右.對於防禦‘蒙’古人的大軍還是綽綽有餘的.宣府的城牆就是‘蒙’古人的噩夢.他們不來攻打則已.要是來攻打.我們早就做了準備.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只是.我們外面的兵力為了防禦‘蒙’古人從別的方向偷襲.我已經下令他們不能輕動.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了外援.還請張大人給陛下去信.派一部兵力在外面牽制‘蒙’古人.”
張居正喝了一口茶.說道：“王大人.方大人.這一點陛下已經想到了.成安後已經帶領十萬京軍往這邊進發.只是為了保證京城的安全.京軍不能全部過來.要是三十萬京軍都來.我看這些‘蒙’古人就不用想回去了.”
“張大人.明天的談判怎麼安排.還請示下.我好派使者去通知俺答汗.”
“這樣吧.我們不可能去他們那邊.估計那俺答汗也不可能來我們程裡.就在他們軍營和我們城池之間吧.雙方各帶十人.超過人數.我們就不談了.”
“那好.明天我就派人去通知那俺答汗.這邊的隨從我也給張大人安排好.還有那俺答汗是不懂我們漢語的.我還要給張大人配個翻譯.”
“好.有勞王大人了.這個隨從嗎.不用從你們這邊出了.我們自己帶著來的‘侍’衛完全可以.你就派個翻譯就可以.如外.你們還要準備一支輕騎警戒.防止‘蒙’古人使詐.對於這些野蠻人.老夫還是不信任他們的多.他們對自己人都沒有什麼信義.又豈能對我們講信義.”
“張大人.下官明天陪你一起去吧.我畢竟對這些‘蒙’古人瞭解的多點.”一直沒有說話的方逢時說道.
“算了.方大人.我和蘭大人去吧.我們是欽差.再說了.我們也不能都出去.你和王大人還要留在城裡主持大局.老夫有個計策.現在跟兩位大人說一下.”
“張大人.有什麼好的計策.跟我們說一下吧.”王崇古的官職高.說話也隨便很多.
“這樣的.把漢那吉不是說‘蒙’古人帶的乾糧差不多十天就不夠了嗎.現在是第七天.我想跟他們拖.拖他三天.他就是不同意也要同意我們的條件.你們覺得如何.”
“高明.張大人.你不愧是內閣此輔啊.我們兩個還沒想到.那俺答汗怪不得要六天一定要談判.原來是他們的軍糧補給不夠.他也不能待多久.看來此次談判我們必勝無疑.”
“就這麼決定了.老夫也累了.連跑了這三天.這身老骨頭要散架了.你們也累了.我們該休息了.不知道王大人把老夫和蘭大人安排到那裡休息.”
“張大人.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籤於現在城裡很多外面的百姓.為了張大人你們的安全.就把你們安寢的地方安排在了這總兵府內.外面的驛館就不用去了.張大人不要嫌條件簡陋啊.”
“那裡話.我張居正不是來享福的.只要有張‘床’就足矣.”話雖這麼說.欽差來了.那就是最高規格的接待.豈能隨隨便便的.
王崇古和方逢時.讓小廝在前面帶路.把我們兩個領到了準備的客房.這是一座獨立的二層小樓.我和張居正的房間在二樓.下面是我的隨從.和劉金虎他們十個.外面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看來他們為了我們的安全還真是下了大力氣.到了樓下.兩人告辭後.我隨著張居正到了樓上.樓上也有兩個小廝接著我們.這王崇古和方逢時安排的很周到.我剛想跟著小廝去我的房間.
張居正把我叫住說道：“雲傑.你過來下.為師有話跟你說.”
到了張居正的臥室.在椅子上坐下後.小廝早就把泡好的茶端了上來.一人給我們倒了一杯.張居正喝了一口茶.說道：“雲傑.你看我們明天的談判帶那幾個人去.你對他們瞭解的多點.我看你這些家人都是好手.我還是放心他們多點.所以拒絕了王大人給我們派人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