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凌天宗而戰?
聽到蘇恆的話,所有人都愣住了,臉上露出異色,看向少年的目光格外古怪。
蕭晨風和蕭暮雲同樣一頭霧水,他們可是知道蘇恆和峰靈為什麼會來仙道大會,但現在……怎麼變成為凌天宗的榮耀而戰了?
阮少澤先前羞辱厲成海的時候,確是一同侮辱了凌天宗和真體。如果是因此而激怒蘇恆,激得少年怒而一戰,為自己正名,在場的人都能理解,但真體卻是為了捍衛凌天宗的榮耀而跳出來的,這就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了。
要知道,他現在已經被凌天宗逐出師門了啊。
一個棄徒,對曾經的宗門不應該是心懷怨恨嗎?怎麼還會為其出頭?
“為凌天榮耀而戰?以前凌天弟子的身份?”阮少澤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蘇恆,隨即哈哈大笑,“你一個凌天棄徒,也有這個資格?而且,即便你有這份心思,凌天宗也不一定領情吧?堂堂一大仙宗的榮耀,居然要一名邪道弟子來捍衛,未免讓人笑掉大牙。哈哈哈哈!”
長笑聲響徹群仙廣場,阮少澤囂張狂妄,不可一世,讓許多人心生不滿。但同時,眾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凌天宗方位。
太上長老問天皺著眉頭,兩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蘇恆,不發一語。而在他身後,眾多凌天弟子一個個面露怒意,怒視阮少澤,看向蘇恆的眼神則是無比複雜。
來此的眾多凌天弟子,皆是門派的精英人物,除了厲成海要參與仙道大會的比鬥外,其他人由於境界不足,故而只是隨同過來開開眼界的而已。而這當中,就有許多人在四海盟圍聚天域時見過蘇恆。
那日風雲神峰上,真體風采無雙,也給他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這位年紀極小的小師弟也從此獲得了許多凌天弟子的擁護和愛戴。可以說,蘇恆在凌天宗的人氣極高。
讓人扼腕嘆息的是,也不知高層是發了什麼瘋,竟因九霄閣上的事下令將少年逐出師門,這當時就在凌天弟子中掀起了一場風波。可惜,弟子們的意願終歸無法讓高層收回成命,從此真體被仙宗拋棄,流落邪道,現在成了一名邪教弟子。
再見蘇恆,許多凌天弟子心中五味雜陳。特別看到這位曾經的小師弟在這種時候非但沒有對宗門心懷怨恨,反而是冒著被仙道制裁的危險現身挑戰靈族域子、捍衛凌天榮耀時,他們動容了。
同時,還替宗門對蘇恒生出一種愧疚感。
我以怨對君,君以德報我,豈不讓人心生羞愧?
這樣的想法,不僅萌生在凌天弟子心中,還萌生在在場所有人心中。
以德報怨,究竟是一種氣度和心胸?還是傻子行徑?
如果是一種氣度,是一種心胸,那以德報怨,則將以何報德?也是德嗎?未免不公!而且,修真界講以德報怨,更多的時候並不會得到好報,反而會讓人得寸進尺,敵人之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道理誰都知道。
如果蘇恆此舉是傻子行徑,可為什麼有些人心中會對真體油然生出一分敬意?
此刻,厲成海已經在問天的幫助下遏制住了傷勢並清醒過來,蘇恆的舉動落在他的眼裡,這個粗獷大漢虎目蘊熱,兩眼通紅,“小師弟……”
然
而,他的話還未出口,便被問天嚴厲的眼神制止了。
厲成海不敢忤逆太上長老的意思,直把臉色漲得通紅,拳頭攥得緊緊的。
問天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蘇恆,首次開口道:“真體蘇恆,你已非我凌天弟子,何以以前凌天弟子名義出戰?我凌天宗人才濟濟,還沒有到需要一個邪道弟子幫忙出頭的地步。你這般舉動,究竟是真為捍衛凌天榮譽,還是在笑我凌天無人?”
漠然的聲音迴盪,許多人心中一凜,同時冒出兩個字。
無情!
問天此話,可謂是無情至極。所謂一腔好心餵了狗,也不外乎如此吧?
蘇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面對眾人,朝除凌霄仙君之外的所有仙道高手施了個不卑不亢的晚輩禮,最後與問天冷漠的目光對上。
“恆幼長於深山,終日與山蟲鳥木相伴,雖有資質,卻虛度光陰一十三載。承蒙師尊玄真看重,引恆入修真大道,求永生極樂,得自在超脫,從此不墮輪迴苦,不受矇昧蔽,路途雖艱,前路卻明。恆遇師尊,正如草遇甘霖,枯木逢春;師尊於恆,實有知遇之恩。”
“師尊恩情,恆感念於心,故於其後拜入仙宗門下。師尊聖德,傳道授業解惑於恆,望徒成龍,望徒成鳳,望徒能飛雲直上,鵬程九萬里之青天。師恩難忘,師望難負,恆立志不使師尊失其所望,兢業勤勉,奮發圖強,未敢有所懈怠。遙想他日功成名就,當護仙宗千秋鼎盛,以報少時栽培之恩。”
“天凰神界奪神訣,風雲神峰退諸教,九霄閣上壓群雄……竊以為,恆所作所為,當更揚凌天威名。世事難料,天降傾盆雨,雛鳥覆卻家,橫禍悄然至,信念化成沙。終是我與凌天無緣,一紙逐徒令下,從此大路兩邊,各朝一方。”
“恆以凌天弟子之名,敗各路英豪,自問大揚凌天之威,足償凌天舊恩,兩不相欠。然,今日於此,目睹昔之同脈大師兄被欺、心中所念之家受辱,情難自禁,怒上心頭,胸中怒火,不平不忿,不洩此恨,難安此心。”
少年音調猛地一高,話語之間,從肺腑之言到激昂之辭,化柔為剛,鋒芒畢露,“想他一個小小域子,以巧計得勝一場,安敢如此驕橫狂妄、視凌天如無物?”
“無恥狗彘之徒,狺狺犬吠之輩,一時小人得志,竟已心比天高,出言不遜,辱及仙宗!仙道十門向來同氣連枝,此狂徒這般詆譭凌天宗,何嘗不是在挑釁整個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