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瓷瓶碎裂的清響,那黑圈停止了擴充勢頭,並向中心處的一點迅速縮去,直至迴歸本來。
若是有人從下往上望,就會看到蘇恆腳底也有一個黑圈閃爍,小圈吞大圈,將原來的黑圈盡數吸了進去。
“以吞噬對吞噬,這一腳幾成力?”黑衣展動,噬心子也將矛頭指向了蘇恆。
蘇恆轉頭望去,對噬心子的出手並未有半點意外。鵬鳥想報一摔之仇,小劍聖要取他項上人頭祭奠厲成海在天之靈,那這噬心子則是既為爭名又為奪利。
一戰能成辱,一戰可雪恥,從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站起,這是為噬心子爭名,也是為吞噬之子正名。
五件寶物,已得其一,若是再多一件,那他就是下一個天兵之子!噬心子心思詭詐,豈會犯這種錯誤?既然天兵之子身上沒有油水可撈,自然是要打萬歸令的主意。
萬歸令,可使萬歸園實現大一統,雖然不能直接掌控這個禁地,卻有機會把它當成牽線木偶,以後在古戰場豈不是橫著走?
此是一箭雙鵰之舉。
蘇恆面色不變,淡淡道:“七成。”
見蘇恆目光射來,噬心子嘴角微翹,“少你半成。”
蘇恆微微眯眼,這噬心子離天仙巔峰境恐怕僅有一線之遙了。
噬心子又道:“當初你們幾人圍攻我一個,這次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你不介意吧?”
蘇恆對他伸出一隻手,掌心向上,四指招了招。
噬心子淡淡一笑,身體化作一灘黑墨水,像風一樣在虛空中卷舒不定,以一種特殊的軌跡,嘩啦啦流向蘇恆。
與此同時,小劍聖也持劍而來。
啪!
一聲悶響,薛言錫一巴掌拍在馬頭上,當凰馬直欲噴火的目光望來,他振振有詞道:“傻愣著幹嘛,還不快上!光瞅瞅就能把人家給瞪死不成?”
凰馬滿腔悲憤,但馬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生生嚥下一口怒火,揚起馬蹄就要衝向蘇恆。
“唏律律!”
一陣急促的長嘶,剛跑出兩步的凰馬兩隻前蹄高抬,人立而起,急急止住了身形。突然被揪住耳朵,凰馬忍無可忍,此番使了個心眼,借這一個剎馬直接將薛言錫甩飛了出去。
薛言錫順著光溜溜的馬屁股下滑,本能地伸手一抓,抓住了馬尾巴,剛要破口大罵,凰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蹄子猛踢過來,直踹薛言錫臉龐。
薛言錫駭得一激靈,這要是被踹實了,非得落個烏眼圈不可!
臉一偏,堪堪躲掉那道貼臉而過的黑影,薛言錫身影一閃,如游魚般重新滑到馬背上,使勁揪住凰馬一隻耳朵就提了起來,瞪眼道:“你這色馬,反了啊?我這英俊的臉你也敢踹,以後像你這樣找不到老婆怎麼辦?”
被揭了傷疤的凰馬一臉憤懣,不惜使出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路數,一語石破天驚:“找不到我給你當老婆!”
薛言錫一愣,隨即大口乾嘔起來,差點沒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凰馬咧咧嘴,嘿嘿直笑。
本來還想教訓這色馬一頓的薛言錫終於閉了嘴,生怕刺激了凰馬,逼得它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老夥計,幹他去!”
凰馬看了眼天兵之子,又回頭看了看蘇恆,一臉疑惑。
“柿子要挑軟的捏,去惹那小子,捱揍了咋整?哪有揍人來得舒服不是?”薛言錫一本正經,臉不紅心不跳。
凰馬大腦袋直晃,深以為然。
二話不說,撒開馬蹄子就朝餘誥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