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全地帶後,蘇恆二話不說,就地盤坐調息。
看到蘇恆臉上猶有絲絲青黑之氣繚繞,天靈蓋上白霧蒸騰,靄靄嫋嫋,兩女憂心忡忡。
“蘇恆哥哥,你沒事吧?”
蘇恆搖搖頭,“中了摩波的六慾六魔鉤和杜沫陵的降頭術,我自爆真身,以三身不滅術化解了六慾六魔鉤,但是那降頭術,我不知根底,一時間難以盡數解除。”
“降頭術?!”兩女驟然變色,驚呼道:“是碧焰峰的獨門魔術?!”
“此術有何玄機?”蘇恆疑惑。
“碧焰峰的降頭術,分有藥降、飛降、鬼降等多門術法,具體如何,我也知之無幾。可以肯定的是,此術下招極其毒辣,雖沒有釘頭七箭書那般無影無形,無聲無息間,便可殺人於千里之外,但同樣令人防不勝防。”
“據說,哪怕是你不小心觸碰到某種東西,都可能會中招。一旦中招,除非遇到剋制道法,否則就只有施術者本人才能解除。可以說,中了降頭術的人,生死盡操人手,對方想讓你幾時死,你絕不會多活一刻。”
“我雖沒有與杜沫陵正面遭遇過,但也聽過此人在十萬大荒裡的兇名。”青兒面露憂色,“蘇恆哥哥,此番若非你有三身不滅術,真是凶多吉少了。”
蘇恆聽得心中悚然,忽地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倘若施術者要置受術者於死地,死前會是何等光景?”
“中了降頭術的人,據說死相都極其悽慘,堪稱無間地獄般的酷刑,令人膽寒。具體如何,我卻是未曾見過。”
蘇恆沉默半晌,道:“我想,我知道我是如何中招的了。”
蘇恆遂將前幾日見到兩名魔修慘死的事情說了一遍,聲音低沉,“那天事有蹊蹺,我早有懷疑,只是當時北邙山之會在即,也就沒有多想,後又逐漸淡忘。現在看來,問題定是出在碰了那兩名魔修上!怪不得杜沫陵說,早在我進入十萬大荒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我身上下了降頭,原來如此。”
“這個杜沫陵,著實可恨!”青兒咬牙,秀氣的明眸騰起一股殺氣。
“降頭術雖奇,但也並非無法可解。”冷月舞一直在默默觀察蘇恆的症狀,突然輕笑道:“也是該那杜沫陵倒黴,遇到了本小姐,空費心思,徒勞一場罷了。”
兩人望來,青兒驚喜道:“月舞姐姐可是能化解此術?”
冷月舞螓首輕點,“佛門術法,正是諸多巫邪之術的剋星,降頭術確實厲害,卻仍不及釘頭七箭書,我自有法破它。”
三人皆鬆了一口氣。冷月舞也不拖沓,與蘇恆相對而坐,纖手伸出,左手拇指與中指相抵,食指與右手拇指、食指相扣,其餘手指各自舒散,結一法印,狀若蓮花,隱隱間,天地間有環佩交鳴、金鐘敲擊聲,還有佛音禪唱,悠悠不絕。恍惚間,似是來到了西方佛國,遍地是金玉,漫天飛聖潔。
佛門十六 大手印之一,蓮花印!
冷月舞寶相莊嚴,體表綻放一層柔和的佛光,毫芒愈盛,漸漸擴散,將蘇恆一同籠罩了進去。
蘇恆
身體驀地一輕,只覺得神清氣爽,頭腦都活躍了幾分,心思空明,不垢不淨,了無塵埃,降頭術殘餘的陣陣痛楚也緩緩消散。
“佛門術法,實有萬般玄妙……”蘇恆自語。
心念一動,天靈騰起一小團青光,神輝湛湛,有一根青羽在其中搖曳。
青光與佛光始一接觸,蘇恆和冷月舞身體皆是一顫,同時睜眼,相視而笑。
緊接著,冷月舞面容微肅,佛光醞釀了片刻,突然開口吐出一個音節。
“呢……”
轟隆隆!
長長的音節自冷月舞嘴裡迸發而出,四野山林震動,風起雲湧,乾坤變色。彷彿是穿越古今未來的佛門妙音,帶著無量光、無量壽、無量法、無量偉力,降臨此地。佛開尊口,輕吐妙言,一個字,便是一方世界,一個時代!
正是佛教六字真言中能去厄辟邪的“呢”字音。
不同於“唵”字真言的白光普照,“呢”字真言一出口,冷月舞似是變成了世俗中凡人們雕塑的菩薩金身,通體黃光燦燦,猶如仙金打造,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呢”字音一出,蘇恆泥丸宮中轟然一震,腦袋嗡嗡作響,旋即又恢復清明。與此同時,他能感覺到一道細微卻堅韌的青黑之氣從他元神內飄出,穿過了肉身,飛出體外,最後在佛光的照耀下煙消雲散。
桎梏消除,蘇恆渾身飄飄然,只覺某種屏障被打破。雙眸睜開,神光熠熠,一股較先前更加強大的氣息從他體內橫掃而出,驚起無數鳥獸。
地仙大圓滿!
“六慾六魔鉤,降頭魔術,此是我天仙二重人難,不破不立,正好成就大圓滿境界。”
蘇恆低語,臉上露出喜色。
青兒笑靨如花,也為蘇恆感到高興。
冷月舞收功站起,笑道:“臭傢伙兒,恭喜了。本小姐幫了你這麼大忙,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