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閻卻是直勾勾看著他道:“你叫老夫啥?”
李泰愣了,老頭子喝高了不成,直面老閻凝視幾秒後,這貨恍然大悟。
唐朝對岳父可沒有爹的叫法,他只得將錯就錯道:“我叫你爹啊,一個女婿半個兒,您可不就是我爹了。”
閻立德呆住了,李泰身為親王管他叫爹,往小了說這叫不拘小節,往大了說這是不遵禮法。
老頭有心想要糾正,心裡頭卻是暖暖的,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
“青雀你有心了,今天咱們翁婿酒喝得盡興,你如此稱呼老夫便生受了。
今日之後你切不可肆意妄為,傳到有心人耳朵裡,御史少不得參你一本。
呵呵,知足常樂,廣廈千間安睡不過一室,你岳母去世後府上愈發冷清,老夫要那麼大的房子幹嘛。
這座宅邸雖然前後不過三進,在你這個當朝親王看來略顯寒酸,可在長安城能有這樣一座宅子,老夫還有啥不滿意的。
人家魏玄成的宅子連正堂也沒有,就這樣,陛下賜他的大宅他也從未上門看一眼,照你的想法魏玄成不得絞盡腦汁謀取家業?”
李泰搖頭道:“貧窮不是封建主義,您雖然兩袖清風品行高潔,可小斐的日子還長著呢。
就他那副文不成武不就的造化,您不得攢一份家業讓小斐後顧無憂?”
說起小兒子老頭頓時焉了,老閻家作孽啊,一兒一女遺傳基因和方向完全反了。
閻婉遺傳了老孃的顏值和老爹的藝術細胞,閻斐卻是隱形遺傳了老閻的紈絝因子,成天除了好事不幹啥事都幹。
幹壞事還能力不足意志軟弱,就停留在搶小朋友棒棒糖的水平,閻立德看見這個逆子就來氣,老閻家一世英名全都毀在逆子手上。
說起這個沉重的話題,閻立德端起酒杯一口悶了,嘆道:“老夫何嘗不明白小斐朽木不可雕也,我也想給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攢下一份大大的家業,就算將來老夫眼一閉腿一蹬,好歹他也能多折騰幾年。
咱家的情況你也清楚,閻家是名門之後不假,可清貴有餘卻比不得世家豪門家大業大,老夫能夠留給小斐的家業算不上寬裕。
老閻家的收入不過是老夫的俸祿和朝廷的賞賜,哦,畫畫也掙了一些錢,說來本該家底不薄,可終歸趕不上小斐敗家的速度。
你這孩子可真是,咱們好好的喝酒,你提那個混世魔王幹啥?”
這不是因為你的名士風骨嗎,按照李泰對老丈人的瞭解,借他一兩個人搞個望遠鏡無傷大雅,借幾十個技術精湛的大匠搞發明謀利,用腳趾頭想老頭子都不會答應。
若非王府那群殺才不堪大用,李泰也不想如此大費周章,奈何形勢不由人,該費腦子就偷不得懶。
李泰趕緊把酒滿上,笑道:“瞧您這話說得,小斐不是也到成親的年齡了嗎,閻婉成天唸叨讓我這個姐夫多上點心,耳朵都磨起繭子了。”
說起這茬老閻頭更痛了,老頭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道:“那個逆子成天不著五六還成啥親?
二十郎當的人了也沒個差使領著,同樣是二世祖也不看看人家的本錢,人房遺愛好歹領著太府卿。
就憑那個混賬東西的德行,名門閨秀人家看不上他,小門小戶又進不了閻家的門,可愁死我了。
說起這事兒,青雀你那個外交部不是專門對外處理異族事務嗎?
可不巧了,閻斐那個逆子幹啥啥不成,丟進你的外交部讓他可勁兒禍禍高句麗人,這不正好人盡其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