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忽然便覺得太一仙師有些可憐。
這是收了一個什麼樣的徒弟啊,這已經不是胳膊往外拐了,這是把師父的胳膊打斷了帶走啊。
秦良心裡長長吸了一口氣。
若太一仙師發現,家裡的寶貝都被趙紅妝打包帶走,還覬覦他身上的一套百寶衣,會不會氣得一頭就扎向金鵬妖皇的懷裡……不活啦!
只是想到趙紅妝這一番行為都是為了他,他心裡便感覺一陣甘甜,甜到齁鼻的那種甜。
幾世為人,他何嘗有過這種機遇?
念及於此,他心中暖意更甚,伸出一手,輕輕摟在了趙紅妝的肩膀上。
月光,輕輕灑了下來,落在兩人身上,靜謐安詳。
“夫人,若是你能看到這一幕,那該多好啊……”
趙府的後花園,趙天德站在月光之下,仰頭看著屋頂上依偎一起的身影。
他輕撫下頷的鬍鬚,月入眼底,映出一點熒光。
“咦,我來這裡這是為何?”
趙天德感動了半天,終於想起,自己來這裡是有要事的。
天色稍晚些的時候,鎮西軍的隨軍長史派人前來,問他索要了鎮西將軍印,說是軍中大小事務,沒有他的印璽,無法調動官兵去履行職責。
他當時想到自己不知得自囚家中多久,軍中許多事務,若無他的號令,還真成不了事。
他素來厭煩麻煩,便摘下大印,交予來人帶走。
只是事後,趙天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他想到了秦良之前的一番分析。
葉聰很可能會對鎮西軍下手。
如果沒有軍印,葉聰很難對鐵板一塊的鎮西軍下手,就算他能離間幾名稗將,也難以成大事。
畢竟鎮西軍世代都在趙家手中掌控,而趙天德在軍中也素有威望,絕大部分人不可能會受葉聰蠱惑。
再加上葉聰只有調查權,最多能蠱惑一些意志不堅定者造謠生事,給他羅織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而已,只要願意想辦法,這些罪名根本奈何不了他。
如果鎮西將軍印落在葉聰手裡……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憑藉此印,不但可以隨意任免軍中官職,調動大軍也是輕而易舉,若葉聰讓人持印調兵,攻打松嵐城或者西疆任意一個地方,都能坐實葉聰給他準備的罪名!
趙天德越是往深處去想,內心便愈發不安,終於想到了要找秦良商量一下,事情會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只是看到女婿和女兒在屋脊上看星星看月亮,如此溫馨的一幕,讓他忘記自己前來的目的,老半天才緩了過來……
“……”
從屋脊下來之後,聽完老岳父這一番話,秦良咂了咂嘴,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他很難想象,岳父這腦子,是靠什麼掌控鎮西軍這麼多年的?
鎮西將軍府在老岳父手裡,竟然這麼多年都還沒垮掉,也實屬奇蹟。
看到秦良呆滯的表情,趙天德自然明白自己肯定做錯了什麼。
“那……我派人去把大印追回來?”
“那是肯定的啊!”
秦良一拍腦袋,沉思片刻後說道:“現在肯定是追不上的了……我們要儘快趕到軍營,不然一切都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