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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珠提起衣角,偷偷地擦了擦眼淚。
衣服,醜綠醜綠的,還是半新不舊粗布衣。這套衣服,據說還是趙紅妝的奶孃年輕時候的衣物,散發著一股黴味。趙紅妝嫌她那一身錦衣過於浮華,讓兩個僕婦給她換上的——當然,這個過程,她有掙扎,有反抗,也有尖叫,可最終……
住的地方倒是不錯,毗鄰秦良的臥室,只是裡面除了一副小床板,啥都沒有,看樣子,還真準備讓她在將軍府當秦良的女僕了。
她本是百花門的核心子弟,又是門主關門弟子,自幼便是錦衣玉食,何嘗吃過這樣的苦頭,受過這樣的羞辱?
可這有什麼辦法呢?
回想著從萬花、樓被擄掠到鎮西將軍府的過程,她羞憤欲死。
那趙紅妝一手挽著秦良的手,一手將她拎著——就像拎著一隻小雞小鴨,招搖過市。
她自然極力掙扎,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趙紅妝不知用了什麼秘術,封住了她的丹田,使得她根本無法調動真元,手無縛雞之力。
從萬花、樓到鎮西將軍府,只有七八里地,以趙紅妝的能力,原本轉眼便可回到,可她卻慢吞吞地挽著秦良,一手提著她,甚至還繞了松嵐城最熱鬧的城區走了一圈,一番耀武揚威之後,才折回鎮西將軍府。
一路上引來了無數閒人的旁觀,不僅僅她顏面盡失,連百花門也跟著一起蒙羞了。
百花門的高手並沒有放棄營救,甚至葉聰和松蜀也暗暗相助,派出了高手,試圖將她從趙紅妝手裡搶回去。
可這些人,被趙紅妝身邊的幾個惡僕給擋住,連趙紅妝周身一丈的距離都靠近不了。
又如何能將她營救?
“一對狗男女!”
綠珠抬頭望向前方屋頂,心裡恨恨地罵。
……
屋頂之上。
秦良安安靜靜地坐著,仰望星空。
趙紅妝則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身邊,乖巧地一言不發。
從趙紅妝出現在***,到一路慢悠悠地走回來,時間已經足夠秦良回想起自己媳婦的事情了。
說來古怪。
秦良發現,記憶中對趙紅妝的印象……嗯,十分模糊。
這也是正常,畢竟成親當晚,秦良才見到趙紅妝,拜堂之後,他連趙紅妝的小手都沒摸一下,便藉故讓趙紅妝回玲瓏宗,為他向太一仙師求一枚可以拓展靈根的丹藥,將才到家的媳婦趕走。
秦良對秦姑爺這一波神操作也是歎服不已。
他還發現,記憶的模糊之中,又似乎還帶著對趙紅妝異常的牴觸……甚至還有反感和怨念。
秦良都弄不清楚,秦姑爺為何對趙紅妝有這樣的惡感。
詭異的是,秦姑爺對這一樁婚姻,也是隨波逐流,無所謂的態度,可趙紅妝卻熱切得很,得知父親將秦良招為女婿,她便匆忙從玲瓏宗趕了回來,讓無數宗門師兄弟一顆悸動的心都碎了,甚至有不少天才弟子,傷了道心,沒個一百幾十年,怕都沒辦法回到圓融的境界。
這讓秦良感覺到無比詭異——九世飛昇,他幾乎可以說見慣了世面,可這現象他真沒見過。
從容貌看,趙紅妝雖說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相去不遠。
從能力看,趙紅妝是典型的靈武雙修的典範,既是一名練氣士,又是一名武修。
練氣士與武修的區別,在於一個是注重吸納五行靈氣,自內而外地提升力量和修為,而武修則自外而內,錘鍊肉、身的力量。兩者本是殊途同歸,最終都是奔著長生證道,鑄造仙人之軀。
只是天下九洲,能靈武雙修的,無一不是最頂尖的天才,大道可期。
大道可期的趙紅妝,論身份、修為,都沒道理會對秦良高看一眼。
然而趙紅妝……
秦良看了一眼依偎在身邊趙紅妝,看著她那一臉甜蜜的笑容,秦良心裡就浮現一個念頭。
“我這媳婦,是不是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