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梓樾看著許清菡這麼快就變得滿足的樣子心情也好了幾分,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肚子:“孩子有幾個月大了?”
“差不多有六七個月了,家裡的那些穩婆已經在開始準備生產的東西了,只是我心裡慌得很,總覺得這個孩子出生可能未必有那麼的順利。”許清菡覺得和路梓樾熟了,便也不再妾身妾身的稱呼。
她眼神又變得憂愁了起來:“不怕王妃你笑話,我這些晚上總是做夢,夢見我生孩子的時候吃了很大的苦頭,而且還夢到生完孩子之後我身子虛弱,王爺說我無法撫養孩子,就把孩子拿去給側妃養了,我在夢裡面一直求王爺,可是王爺都沒有理過我,他還說我沒有辦法養孩子是我自己的錯,側妃已經是在幫我彌補過錯了。”
許清菡說到這裡便覺得腦袋疼得很,路梓樾和櫻芷柔也是未曾料到她心裡居然會有這麼多的想法,便立馬出聲寬慰她。
櫻芷柔臉上滿是不贊同:“你平日裡都在想些什麼?你是安陽王正大光明從正門抬進去的正妃,如今那宗室玉碟上還有你的名字,這一輩子你只要不做什麼錯事,這王妃的位子便一輩子都是你的,憑那個側妃再怎麼得王爺的歡心,也只是一個妾,從來就沒有妾室能養正室孩子的道理。”
“上官夫人說的對,你就是平日裡把你自個的神經弦繃得太緊了,如今好不容易輕鬆一些才會有這些奇怪的想法,你也不想想,安陽王並不是什麼貪戀美色的人,那偌大的安陽王府如今不也才你們兩個女人嗎?所以呀,你要多想想安陽王對你好的時候,要多想想這個肚子裡面的孩子出生之後你要怎麼教養他,可千萬不能再有這些奇怪的想法了。”路梓樾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都說懷孕的女人心裡面總是會有些奇怪的想法,她先前還以為這個說法都是在胡扯,畢竟她自己肚子裡面也揣著一個孩子,卻一直都活得輕鬆的很,可如今見的安陽王妃,才知道古人所言不虛。
許清菡知道她們兩個人說的話都非常有道理,可就算再怎麼清楚,她也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抑制住她自己心裡面的恐懼。
這些想法在入夜之後會不受控制地進入她的腦袋裡,她沒有辦法去抑制住它們的出現,就只能飽受它們的折磨。
她臉色越來越難看路梓樾也沒了什麼輕鬆的心情,她把面前還熱騰著的糕點往她們兩個人面前推了推:“別說這些令人不開心的事情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可能就是這陣子壓力大了才會有這些糊塗的想法,在靈山上面好好的休息休息,緩和一下自己的精神,說不定慢慢的就能夠好好的休息了,嚐嚐糕點吧,小廚房裡剛剛做出來的。”
“早就聽說攝政王妃府裡面的廚子做飯是一流,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嘗過味道,如今倒是有口福了。”櫻芷柔笑眯眯地拿起離她最近的一塊糕點餵給了臉上還是一片愁容的許清菡,她道,“你快嚐嚐這糕點,滋味甜美的很。”
許清菡側過腦袋瞧了櫻芷柔一眼,然後咬了一口糕點。
她如此模樣便也證明她沒有之前那麼難過了,櫻芷柔嘆了一口氣才說起了今天來這裡的第二件事情:“我今天剛剛接到王爺那邊傳過來的訊息,說是打算在這靈山上面宴請我們,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我覺得有些急了,而且之前來的時候也沒聽見王妃你說過這件事情,所以就特地來問問,看這宴會是怎麼一個宴法?”
“王爺要開宴會?”路梓樾搖了搖頭,臉上也是有些驚訝,“我未曾聽聞過這件事情,昨日和王爺一起用晚膳的時候他也沒有和我說過,或許是臨時決定的吧,只是這靈山上面除了我們之外也還有其他的達官顯貴,若是我昨日沒有記錯的話,寧國公和他的孫女兒現在好像就在這靈山上面。”
她想到這裡臉上便有些愁容:“我聽說那寧國公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他那個孫女也驕縱跋扈的很,若是要開宴會難免要請他們一起,只怕到時候局面會有些難以控制。”
櫻芷柔倒也贊同路梓樾的說法,她屈起食指輕輕釦了扣桌子,好似在想什麼應對之法,只是這眼睛剛剛眯起就又突然睜開,然後看著正在吃著糕點的許清菡,她雙眸一亮:“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家和那個寧國公府是有親戚關係的吧,那個驕縱跋扈的孫女兒依著輩分好像也要叫你一聲姑姑。”
許清菡沒有想到說著說著還是說到她身上來了,她放下手中剛剛吃了一半的糕點點了點頭:“寧國公府的那個孫女可不是什麼好相處的,若是我未曾記錯的話名字好像是叫寧靜榮,他們家到了她這這血脈凋零,就只生了她一個女孩,所以整個家族都對她寄予厚望,疼愛的緊,寧國公更是在她滿月之時給她取了這個名字,希望她這一輩子能夠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路梓樾點頭:“倒是老人家費心思了,不過也在所難免,只有這一個女孩免不得會為她將來的夫婿做許多打算,若是能夠覓得一個好夫婿,先不說,這寧國公府這一世的榮光是保住了,就只論這個小孫女往後的日子可也算是保住了。”
許清菡聽到這就譏諷一聲笑了出來:“可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又想要家族榮光不勝,又想要孫女一輩子幸福安康,呵,這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兒,在他們寧國公府可是直接就顯露出來了,不過也偏得我母家的一位弟弟娶了這寧靜榮父親的妹妹,她才喚我一身姑姑的。”
許清菡話裡話外好像非常看不上寧國公府和寧靜榮,不過路梓樾素來不喜歡摻和這些豪門大院的事情,她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正當她覺得肚子餓了打算傳膳之時,小七突然帶著豆子從門口走了進來,她臉上還帶著一絲愁色。
只是那絲愁色在看見涼亭裡面還有其他人之時就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的笑容。
她快步上前走了幾步同豆子一起行禮問安。
“小七見過王妃娘娘,上官夫人,安陽王妃。”
她行完禮之後就被櫻芷柔拉到了身邊坐著:“我瞧你進來的時候行色匆匆的可是有什麼事情要找王妃娘娘?”
小七和櫻芷柔兩個人關係本就不錯,她又見這裡坐著的幾個人也不是什麼大嘴巴的人便是又展露了愁容:“王爺今天早上派人過來通知要舉行宴會,叫小七花些心思來準備,這原來也不是什麼難辦之事,小七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這靈山上面除了兩位王爺,兩位王妃,一位將軍和將軍夫人之外還有其他的達官顯貴,若是要開宴會,難免也要給他們送上一份請帖。”
小七講到這裡臉上便有一絲憤恨:“其他的人也就罷了,我好言好語的把請帖送過去之後他們也是笑著接了,可偏偏就是那寧國公府的小郡主,她不但沒有接過請帖,還直接就說憑著她爺爺在沈協的地位是該要王爺或者是王妃親自過去送請帖才是,我那時便有些不舒服了,雖說這寧國公對沈國有諸多的貢獻,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他再怎麼囂張在現下也該夾著尾巴做人才是。”
“你說的對,那位小郡主的確是有些太過囂張了,想要本宮親自去送請帖,她也不仔細想想她臉上掛著的面子是否有那麼大?”路梓樾沒什麼好臉色的譏諷一聲,她摸了摸頭上的髮髻,看著還是有些氣惱的小七,“你也不用這麼生氣,她自小驕縱跋扈慣了是因為家裡人在旁人面前能夠成為她堅實的後盾,做事再怎麼囂張都有處理的法子,可她今日惹的人可就不一樣了,小七可是我們攝政王府正經的小姐,親自去給他們送請帖已經是給他們面子了。”
櫻芷柔也寬慰著小七:“攝政王妃說的對,你沒有必要和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一般見識,不過這件事情那個丫頭的確也是做的不太聰明,這樣吧。”
櫻芷柔看著路梓樾和許清菡:“不知二位王妃娘娘可還有什麼事情要做?若是沒有的話,不如今天去叫那個小郡主長長見識,讓她知道有些人不是那麼好容易得罪的。”
她說罷又看著許清菡:“左右你今日心情也不好,藉著這個機會去找找她的晦氣。”
許清菡也覺得這個法子甚好,便也是一臉期望的看著路梓樾,如今就等著她拿主意了。
路梓樾見著這情形也是稍微有些懵,她雖然不太喜歡那個寧靜榮,可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去找人家麻煩,只是櫻芷柔剛才說的話也有道理,左右無聊,那寧國公也不是什麼真的得罪不起的人物。
她思索了一番利害關係之後也點了點頭:“既如此等我用完早餐之後,咱們就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