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北雪使團離開的時候,五果只是站在城牆上遙遙望了一眼,終究什麼都沒說。
只是那天應南皇城正好飄了雪,她執著畫滿紅梅的紙傘站在那裡,身上暖紅色的宮袍在一片白雪皚皚中分外不搭。
她恍惚想到幼年的時候兩個人一起爬到屋頂上,五果抓著一把雪,趁著身邊人不注意,就那麼一下子全部塞到懷裡,她說,她喜歡雪。
清貴小質子望著她,說她傻。
然後,她生病了,小質子被父皇一頓安排,生生在雪地裡站了一宿,知道她醒來,他才離去。
只是隔著窗視線相對的時候,她看到他對她努了努嘴,說了句:“真是個傻子。”
五果輕笑,望著遠方沒有多言,只是腦海裡不由自主的重複了“傻子”二字。
成陽說:“摘星殿的梅樹開了。”
成陽又說:“然林殿的梅樹也開了。”
五果沒有多言,只是聽著成陽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他說:“你說等開春後我把紅豆迎娶過來好不好,以後你就叫她小嫂嫂。”
五果回頭望向他,一字一頓的糾正道:“是大嫂嫂。”
成陽玩鬧著,她不經意間回眸,與馬車裡探頭的長伯遙遙相望,只一眼,讓她不經意恍惚想起了十餘年前初見。
他對她說:“北雪五皇子北長伯,你的玩物。”
她不覺暗自撇了撇嘴:“這玩物的時效也忒短了些。”
成陽望著她這番模樣,不由得打趣道:“你若是捨不得,等到事情平定了,你再讓父皇打過去唄,再不濟,你登上女皇,讓哥哥我去把你男人帶回來。”
桃花灼灼,滿眼於寵溺中溢著閃耀。
“一言為定。”五果笑著,頭上的珠釵相撞,叮叮噹噹如同少女的心情一般,悅耳傾心。
他笑:“一言為定。”
聽此,少女的臉上終是綻開一抹微笑,於白雪紛飛下,紙傘而立,紅衣灼灼,眉眼含笑,只一下就一眼萬年。
來報計程車兵見此愣了愣,好半天才在成陽的示意下回過神。
回神的他猛然一跪,措辭準備了半天才說:“未家小姐出事了。”
“你說什麼?”
五果望向他,手緊握著,滿心的不可思議。
士兵說:“是府內送來了補膳的靈藥,未小姐見了,泛餓就喝了,只是沒想到那是送給未老將軍的斷命藥。”
“是哪裡的來的補藥?”五果皺眉,卻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要點,未家雖未武官,但是為官多年,性子裡謹慎該是有的。
士兵低頭偷看了半晌,才說:“是皇宮的。”
五果同成陽對視了一眼,滿是不敢相信。
成陽望著跪在地上的人,半天才說:“現在坊間怎麼傳?”
士兵望了成陽一眼,又望了眼一聲紅衣的五果,才說:“坊間說,說是陛下擔心未老將軍功高蓋主,提,提前送他退,退休了。還說……”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