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商身死沒多久,祁家因為三皇子的身死,終於放棄了蠢蠢欲動。
而祁棠,第二日丫鬟過去的時候,她已經自掛房梁,瞭解了她那悲喜參半的人生。
應南皇體恤她生子不易,追封她為祁妃,送入皇陵安葬。
五果把玩著手上的雕花手鐲,這是父皇為她提前開辦的生日宴會上,成玉送給她的。
成色良好,青白參半的玉鐲上雕刻著鸞鳳,他說,她這一生就如鸞鳳降世,自當順遂無憂。
她笑了笑,抬起手在陽光下,衣袖隨之下落,手腕上淡淡的鞭痕仍然可見,她晃著手打量著在陽光下剔透的玉鐲,半日無言。
紅豆等人知道她有心結,但又無從勸說,只是希望著她能自己好起來。
長伯來人送信,希望與之一起去城郊青羊峰上祭拜,五果未言,只是也不曾拒絕。
想著使臣快到了,她才緩緩起身,讓丫鬟給自己熟悉打扮,只是目光著在明黃色的衣裙上時,一陣慌亂。
梨酥是個有眼色,連忙讓人將衣服遞了下去,選了身荷綠色送過去,上下介紹著。
紅豆打量著五果的表情收斂,才緩緩鬆了口氣。
珠釵上頭,五果頓了頓才說:“就剛才那件明黃色的,我想,穿看看。”
丫鬟心疼的看著自家公主緊攥起來的手,終究是沒說什麼。
只是梳妝打扮好之後,手不經意間滑過頭上鸞佩,她說:“公主還是很漂亮的。”
鏡子中的人,一雙明眸閃著昏暗,朱唇輕啟,半晌才溢位一抹嘆息。
她扯唇笑了笑,手挽秀髮,起身雍和的走了出去,再見時,依舊是那個端莊無二,高高在上的應南嫡公主。
長伯滿意的看著她現在的樣子,側身作請,讓人上了馬車,朱佩相撞,少女身上的香氣溢位,在他身邊暈開,沒由來的一陣盪漾。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轉眼對上紅豆的視線,他笑,卻沒有多言。
青羊峰上,長伯走在五果身後,她一身明黃色衣裙,在山間小路上如同跳躍的精靈,讓人沒由來的一陣想去追隨。
只是眼前人走的太急,一不小心後腳相絆,就那樣側身往後倒去。
長伯眼明手快的上前懶腰抱住,卻一下被懷中人死死纏住,還不待又什麼多餘的動作,只見她在他懷裡哭了起來。
冬日裡衣服厚,但他仍然感覺到一陣涼意。
他低頭看著在自己面前懶腰抱著的小女孩,身下一聲聲的抽泣,一下下的勾起了他壓在心底的那晦澀的感情。
他薄唇微張,半天才說了一聲她的名字。
他說:“万俟五果。”
珠圓玉潤的,如同瓷器敲擊玉佩,沁入耳朵裡的,是悅耳。
五果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的哭著,發洩著那日的害怕,悔恨,還有很多很多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
說白了,她不過也是個小姑娘,那一陣陣鞭打,落在身上,又怎麼沒有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