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送禮之後,生氣的應南皇直接下令長伯每日待在五果殿內三個時辰。
眾人嘆氣,皆道這北雪質子不識好歹,就連紅豆也在五果身邊暗暗的憤恨著。
想著殿下準備禮物,殿前的紅梅都禿了幾個大坑,可長伯卻對公主說那般話。
五果嘆了口氣,前幾日的時候,一向最寵她的大皇子直接召長伯到了馬場,回來時,他便帶了一身傷。
她上前,抬頭望著比他高大半個頭的少年,一字一頓的說:“你要知道,在這座皇宮裡只有我想保你。”
長伯垂下眼簾,如雪山悠遠的眸子望著眼前的小女孩,即使一成不變,但是五果還是從中讀到了意思嘲諷。
五果生氣,乾脆一甩袖子轉身離開,只坐在堂前,看著窗外新雪初霽,梅花傲雪。
不遠處的雪壓梅枝,路過的紅豆瞥了眼樹下的長伯,身子故意往旁邊一撞,紛紛揚揚的雪,瞬間傾瀉而下,落在那人的身上,如果雪花美人圖,清遠而別有一番滋味。
五果頓了呼吸,她明白,像長伯這種美人,怕是見過多少次,都有驚豔之感。
而長伯站在屋外,任由雪落滿身,挺立的身子一動不動。
紅豆進到殿裡的時候,臉色還是擺著的。
食盒在五果面前一一擺開,全是紅豆糕之類的。
五果捏過幾塊放到手裡,又捏了一塊才善罷甘休。
想著小丫鬟剛剛的動作,猶豫的幾次,終究沒有開口。
只是聽著另一個小丫鬟照例報著宮內的故事。
聽到林皇后的時候,她愣了愣,等到全數說完才知曉是自家母后被發現身孕,而父皇卻從未在棲凰宮內留宿過。
五果放下手中的紅豆,剛準備說什麼,就看到林公公走來進來。她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才看到對方對著她行了個禮:“皇后現下不太舒服,請殿下過去照顧一番。”
五果將手中的紅豆糕扔到桌子上,小腿往下一蹦就著了地。
對著林公公點了點頭,就進殿收拾了一番。
路過長伯的時候,她說:“長伯殿下,今天先行回去吧,明日再補上。”
說著,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長伯抬頭望日,估摸著現在的時間,向著五果作了個揖便轉身離開。
白瓷的手隆住身上的長裘,感受到懷中溫涼的湯婆子也沒說什麼。
大衣上沾了雪,一步一步,穿行於梅間,偶爾兩三瓣梅花落額頭,也只是抬手輕輕拂下,溫潤之餘還有一些與世孤立的漠然。
身後的林公公默然,卻在五果到棲凰宮前方才開口:“想來殿下還是在乎那個北雪質子的,所以煩請殿下照顧好皇后。”
他俯身在五果耳邊說著,說完又伸手整理了一下她衣間的落雪,唇上帶笑,眉眼中卻透著漫不經心的狠厲。
林公公作了個揖,望著五果進殿。
平日裡五果見她母后的機會不多,只聽著傳聞說是個浪到骨子裡的女人。只因著她一人,殿內便養著不少面首。
五果進去的時候,面首早已遣散,万俟烊站在床榻前掐著林皇后的下巴,眼中的狠厲是她多年未曾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