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琳看到秦輊軒對李幽蘭如此關切,心裡甚是不悅,但眼見李幽蘭性命攸關,趕緊派人按照秦輊軒所說去做了。
秦輊軒將李幽蘭抱到廂房放在床上,只見李幽蘭二目緊閉,氣息微弱,臉色蒼白,額頭上淌著汗珠,身上卻冷得瑟瑟發抖。
尚之琳站在身邊問道:“要緊嗎?”
秦輊軒說:“她得的是瘧疾,是烈性傳染病,你快出去,不要再進這個房間。”
尚之琳似乎並不害怕被傳染,說道:“我不走,我要看著你怎樣給她治病。再說了你也需要幫手,關鍵的時候我也能給你搭把手。”
秦輊軒急了,對著尚之琳大聲說:“快走,你會被傳染的,瘧疾很難治的。”
尚之琳卻將身子一扭說:“我就不走,我不會被傳染的。”
秦輊軒問道:“你怎麼知道你不會被傳染?”
“你在姜家集不是給我服了那黃色的藥丸嗎?你說服了以後就不會被傳染瘟疫。”
“不錯,我是讓你服過藥丸,不過那藥也不是保證你不會被傳染的。”
“我不怕,就算染上瘧疾我也不怕。”
“瘧疾會要人命的。”
“我不怕,不是還有你嗎?”
“唉!真是拿你沒辦法。”
“其實你真的需要我的幫助,因為她是個女的,你則是個男的,治病的時候有諸多不便。”
“我是郎中,有什麼不便?”
“你……你在古廟中把……把人家的衣服都解開了,我怕你也會解開她的衣服給她治病。”尚之琳說著臉色飛起一道紅暈,不好意思地用手擺弄著衣襟。
“她的病和你不同,你當時是受傷了,不解開衣服無法療傷,而她感染的則是瘧疾,只需要把脈看口腔即可,不需要解衣服。”秦輊軒急得有些語無倫次。這時尚飛和蔡中山從門外走了進來,剛好聽到她們的對話。二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竟然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回去。二人低聲耳語,也沒聽清在說些什麼。
尚之琳聽了以後這才放下心來,於是極不情願地說:“那好吧,需要時你喚我。”說完轉身出了廂房。
秦輊軒倒出一粒“碧蓮膠參丹”,掰碎了揉成小丸,將李幽蘭的頭輕輕抱起,將一粒藥丸放入她的口中,又端起一碗溫水,緩緩將藥丸灌了下去。
李幽蘭悠悠轉醒,勉強睜開眼睛說:“原來是你,我不要你管。”
秦輊軒趕緊安慰道:“你得的是瘧疾,再不治療會有性命之憂。”
“死了正好,我死也不要你管。”李幽蘭氣喘吁吁地說。
“李姑娘,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誰生你的氣了?咱們什麼關係都沒有,我為何要生你的氣?”
“好了,不說了,你現在病情很重,不要說話,更不能動怒,否則我也沒有辦法治好你的病。”說著秦輊軒又托起李幽蘭的頭將第二粒藥丸塞進她的口中。
只聽“噗”的一聲,李幽蘭將藥丸吐了出來,虛弱地喘息著說:“別管我,讓我走。”說著掙扎著要坐起來,但試了幾試又倒了下去,最後伏在枕頭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秦輊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李幽蘭哭了一陣這才慢慢止住悲聲。
秦輊軒道:“李姑娘,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兩次舍了性命來救我。我秦輊軒豈是忘恩負義之人?至於那天晚上在古廟中,你確實誤會了。尚姑娘中了陳南山的飛鏢,打中了後肩。我是郎中,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在危急時刻也顧不上男女之大防了,於是就解開了尚姑娘的衣服給她取鏢療傷。在下絕非趁人之危的下流小人,如果你還不相信,出了門就讓老天爺用雷劈了我。”
李幽蘭聽完後似乎氣消了一些,虛弱地說:“誰要你回報?誰要你發這樣的毒誓?你……你不會也解開我的衣服吧。”說完羞得滿面通紅。
“不會,尚姑娘受的是鏢傷,你得的是瘧疾。聽話,先把藥服了,這樣你身上就會好些,然後我再給你開方治病。”
李幽蘭這次沒有再爭執,秦輊軒抱著她的頭將幾粒藥丸餵了下去。
秦輊軒開了個方子,出門交給尚之琳,讓她派人到外面去買藥。尚之琳接過藥方問道:“李姑娘怎麼樣?”
“病得很厲害,需要馬上治療,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這方子怎麼樣,有把握能治好嗎?”
“瘧疾是頑疾,很難治,我也說不準,先試試這個方子,不行再換方子。”
“你……你給她喂藥了?是不是抱著喂的?”尚之琳低著頭問。
“她太虛弱,自己無法坐起來,當然得抱起來餵了。”
到了下午,藥終於買回來了。秦輊軒親自煎了藥,給李幽蘭餵了下去。李幽蘭用感激而又幽怨的眼神看著秦輊軒,沒有說一句話,眼角卻流下了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