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仲連老先生站起,對姬康躬身道:“太子,剛才蘇代大人所言,臣是贊同的。就如蘇代大人所言,大周已亡,天下就沒有天子了。我燕國乃姬氏嫡親,正當自立,號令天下。”
“但是,太子,我燕國對於此事不宜過早。我在遼地常聞太子言:我燕國應“高築牆,廣積糧,緩爭霸”,此應為國策,為我燕國長久之計。”
“雖然現在周天子已經以身殉國,但是天下六國,我燕國還未嘗“掃除”一家。如果我燕國這麼早就自立,恐怕會馬上成為天下各諸侯共敵。請太子三思。”
姬康看了魯仲連先生一眼,對於魯仲連先生的觀點,心中是極為讚賞的。
扭頭看向了燕相粟腹亞卿將渠,問道:
“粟相、將渠大人,你二人對此事有何看法?”
這二人現在可以說,都是自己人了。
將渠自不必說,原來在姬康小時,就一直支援姬康。
至於粟腹,就像姬康常說的那樣:“屁股決定腦袋”。原來以前是反對姬康,但是自從姬康娶了粟雅,尤其是粟雅懷孕後,粟腹心中再無他想。
還要怎樣?姬康現在已經是燕太子,看燕王姬冥的身體,姬康早晚都是燕王。而自己的女兒是姬康的正妻,如果生的是男孩,那就是未來的太子,甚至是燕王了。
自己粟氏一族,將來可是正宗的外戚。如果沒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只要燕國一直存在,粟氏一族畢竟要富貴久久的。
將渠站起,對姬康言道:
“太子,臣是贊同蘇代與魯仲連兩位大人的剛才所言的。一,我燕國確實是周室嫡親,應當自立;二則此事應緩,否則就如魯仲連大人所言,我燕國會成為天下諸侯共敵。”
自己的老丈人,燕國的相國——粟腹,最後對姬康建言道:“太子,臣對蘇代與魯仲連兩位大人的剛才所言,與將渠大人一般,是贊同的。”
“當今天下,雖然天子已逝,但整個天下的情勢仍然沒有改變。我燕國北部有匈奴、東胡,西部與南部則有趙、齊兩國相鄰。”
“現在,據臣所知,匈奴今年新的單于頭曼登基後,已開始向北吞併其北方各國,東胡亦然。兩國的發展方向都在北方,而不是象過去一樣,年年騷擾我燕國。”
“太子,在這裡請恕臣直言。北部匈奴、東胡現今已對我燕國造成不了什麼威脅,但是南部的趙、齊兩國,只要緩過勁來,仍然會像過去一樣,是我燕國的大敵。”
“因為,此兩國的國策都是往北發展,以吞併我燕國我基本國策的。而我燕國在太子太祖父燕昭先王時期,已經制定下國策,就是向東開拓,向南發展。”
“我燕國在太子為遼城君之時,向東滅扶余、箕國等國,設立諸多郡縣,可以說東拓我燕國已經完成。當前,我燕國首要考慮到問題,就是向南發展了,也就是說必須要逐鹿中原了。”
“我燕國要想發展壯大,甚至是統一天下,必須要向南發展,此正好與趙、齊兩國的國策,乃至戰略方針是針鋒相對的。我燕國與齊、趙兩國早晚必有一戰,是無法避免的。”
“故,臣以為,我燕國現在應該趁趙、齊兩國虛弱之際,派兵南下佔之,才是我燕國當今最主要的國略。此乃臣愚見,請太子明鑑。”
說罷,不顧在座的魯仲連、蘇代、將渠三人,看向自己的詫異目光。
燕相粟腹對姬康深深躬身一禮,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頭不語。
我知道你太子與王后都是趙國人,但是國家的利益沒有私利。
反正我把我的意見告訴你了,你用不用就是你自己的事!
姬康看著粟腹的樣子,心中就樂了。
這個粟腹,看來對趙國還是耿耿於懷呀!
姬康的前世,燕國與趙國確實是如此,自長平之戰後,兩國連年征戰數十載。趙國致力於自己的大敵秦國於不顧,向北把燕國打的可以說是“頭暈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