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也是這麼想的...算了,進去吧!”單萱如此說道。
既是鬼差過來特意告訴了一聲,說是‘上天的懲罰’,想來也就是因為跟地府的過節,一是為了憐春撕生死簿的事情,二是為了亡垠大鬧地府。前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這個時候再來什麼懲罰有些不可能,所以果然還是後者。
但單萱看著細雨,一想到這源自因果報應,難免就多想了一點,總是不自覺將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一生中全部的罪惡都仔細數一數。而這一數,自然是越數就越發覺得罪孽深重,所以也就更擔心這所謂的‘懲罰’到底是什麼程度。
那天,單萱和亡垠進房間沒有多久,妖族各處就出現了無數鬼魂,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鬼魂沒有實體,虛無縹緲,怎麼砍都砍不死消不滅,妖族累個半死,鬼魂卻越聚越多。
單萱用魔劍砍那些鬼魂也需要帶上些靈力才能砍到,十分費勁,眼見著因為這些鬼魂鬧得妖族上下不得安寧,亡垠乾脆將單萱拉到一邊,施法召喚出了紫色芙蕖,妖族最後的也是最堅固的一層保護屏障。
無數綠色藤蔓從地面湧現出來,凡是被紫色芙蕖繞住皆會被吸走全部精元,然後在原本只有綠葉的藤條上長出一朵朵以假亂真的紫到發黑的芙蕖花,妖冶迷人。
這些無主鬼魂突襲妖族,最終也只能以一無所獲收場。就在亡垠這麼想的時候,一聲接著一聲的淒厲叫喊,使得剩下的鬼魂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更加高大也更加危險的黑色虛影。
單萱盯著那黑色虛影,一直也看不清那黑色虛影究竟是何來歷,可就在黑色虛影倉皇逃走的瞬間,單萱覺得她認出來了,是梁博,繼任葫蘆道長魯佳石嶗山掌門之位的梁博。
“別放他走!”單萱對亡垠焦急說道。
亡垠當下操縱紫色芙蕖,可那虛影逃得太快,亡垠也不能操縱紫色芙蕖追得太遠。
等撤下紫色芙蕖,妖王殿也被毀了三成,又得修葺一番。亡垠安頓好了一切,站到單萱的面前,單萱的臉色反而比之前還要嚴肅,“已經過去了,放輕鬆!”
單萱道:“不,還沒有。”
亡垠想起單萱說得不要放那鬼魂走,當時只以為單萱是不想放虎歸山,此時再聽單萱這麼說,察覺到了異樣,“怎麼了?”
單萱其實並沒有看清那黑色虛影的臉,一個鬼魂或者也可以說由無數個鬼魂組成的一個強大點的鬼魂,它還是沒有臉的,單萱也無法透過身體、動作、語言特徵認出對方,憑藉的不過是心電一瞬間的感覺,所以單萱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可當亡垠這麼問的時候,單萱卻是當即就下了定論,“我覺得那些鬼魂很有可能是梁博帶來的。”
“梁博!”亡垠自然也記得梁博是何許人也,畢竟嶗山那些個弟子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難以忘懷了,不過就算是梁博又怎麼樣,嶗山因仙妖大戰而滅門,滅嶗山的不正是亡垠的命令麼?
冤有頭債有主,梁博來這裡找亡垠也是說得過去的。
“我回天倉山看看,去去就回,你守在這裡,順便也派個小妖去花袖那邊問問魔族的情況。”單萱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亡垠伸手一把抓住單萱的手腕。
單萱說的是‘迴天倉山’而不是是‘去天倉山’,亡垠很介意這個,但亡垠此時拉住單萱為的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字,既然單萱認出了那是梁博,而梁博的死跟亡垠有關,無數鬼魂從地府跑出來,也是因為亡垠被抓去地府才會被單萱放出來。說是讓單萱自己去領了責罰,可是一開始這妖王殿就下起了連綿不絕的小雨,亡垠又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可不等亡垠說什麼,妖族公主風飛揚邁著小短腿,一跌一跌的跑來,湊到亡垠和單萱的身邊說道:“孩兒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爹爹和孃親。”
風飛揚此時的性格應該更接近小仙芝從前的性格,重瞳的魔魂暫時還沒有起到什麼明顯的作用。
但亡垠寵溺風飛揚,跟小仙芝無關,跟重瞳也無關,雖然她是小仙芝和魔君的合二為一,卻又是全新的一個生命,所以正如單萱說的重新來過,亡垠和單萱此時都只當她是妖族的小公主。風飛揚在這種時候湊上來說話,亡垠也是當即放下跟單萱的話頭,回了一句,“你問。”
“是這樣的,孩兒得知爹爹原來是姓亡,而孃親姓單,那為何孩兒姓風呢?”
“那是因為你是撿來的,不要糾結這些問題了,你看今天這場面多危險,如果你不小心捲入其中了,有能力保護自己麼?所以與其在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浪費時間,為何不好好修煉去?”
風飛揚看著亡垠,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滾,“大家都說我是撿來的,可是孩兒不信,爹爹如此英俊,孃親如此美貌,只要看我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就能知道我是爹爹和孃親的孩兒,可爹爹竟然說我是撿來的...嗚嗚嗚,我不要,我不是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