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菱雖然停止了前進,但她前後左右都是不斷生長而出的鐵棘的利刺,根本就動彈不了。這些利刺被她的護體真氣阻擋,無法刺傷她的肉身,但她陷入其中,暫時也無法自由行動。
十多名妖匪在鐵棘叢中如同游魚一般穿梭前進,極速接近中。這些鐵棘不但阻礙了連菱的行動,而且也阻礙了雙方的視覺。所以雙方都是用神識感知對方的氣息來定位。
面對虛丹級別的對手,連菱可以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匿消失無蹤。但對紫府級別的對手,她只能隱匿自己的修為,想要隱藏自己的存在和位置卻是不可能的。
“你以為你派的這些小雜魚過來,能奈何得了我麼?”在雙方都看不見的幾乎密得只能透風的棘叢中,連菱淡笑傳音給土留犀。
“嘿嘿,這位仙子,你都被困住一動不能動,還笑得出來?我這就讓你看看,他們是怎麼奈何你的。”土留犀也毫不客氣地回覆。
其實土留犀派出的可並不只是雜魚。他僱來的四個紫府修士,六臂劍魔已經被賀悔七調走,生死不知。踏水蜥已經被連菱斬殺。剩下的還有兩名紫府,外加一眾虛丹修士。
兩名紫府修士都能感覺到她的位置,隨時傳音指揮其他一眾虛丹修士。他們並非是包圍之勢,而是聚集在一處,明顯在謀劃著什麼聯手的大招。
但他們也並非冒進,和連菱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顯然,一個金丹修士即便無法移動,也很難說她是否會使出某種遠端攻擊的手段,一不留神就可能導致他們團滅。
連菱確實有隔空滅殺他們的辦法,也能定位他們的位置。但從她這到對方之間充斥著乾金銳氣所凝實而成的鐵棘。無論她使出什麼招術,都會被這些鐵棘阻擋損耗,消耗不小。
對方又不肯靠攏,始終躲在一個安全的距離上。她一時也奈何不了對方。因此她乾脆沉著未動,靜觀這幫妖匪的下一步動作。
雖然她看不見,但她神識籠罩的範圍內,對方在做什麼她還是很清楚的。
兩名紫府修士在鐵棘中架起了一張足足有一人高的大弓。這東西雖然極為簡陋,看上去就是一截鐵棘樹枝,但散發著和這些鐵棘樹一樣的氣息,顯然是直接用這些鐵棘樹的材質就地取材製造而成。在空中密佈的乾金銳氣中,這弓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它並沒有實體的弓弦,其弓弦似乎是這樹上天生的靈機,被人粗粗煉製,從中斬去了一截,所以縮短了。但這縮短了的靈機兩頭依然死死地固定在了枝頭的兩段,就這樣強行把這本來極難彎曲的鐵棘樹枝給彎成了一張弓。
他們所用的箭赫然也是一段尖銳的鐵棘樹枝。他們很顯然是想利用這大弓的威力,和這種鐵棘材質不受空氣中密佈的乾金棘林阻滯的特性,直接從遠端破掉連菱的護體法力。
但像這麼強硬的一張弓,一般人肯定拉之不動。兩名紫府修士雖然勉強能拉動這弓,也使不出多少威力。他們的計劃是將十多人的氣血之力擰成一股繩,眾人合力將這弓拉滿。但這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他們費了相當長的時間,就是為了協同所有人的力道在這小小的虛無的弓弦之上。如果是所有人七手八腳一陣亂扯,不但這弓根本就容不了這麼多人下手,而且各自發力不一,反而互相牽制,比一個人還不如。
但土留犀有所準備。他就給每人傳送了一篇法訣。這些人嘴裡嘟嘟噥噥一齊吟唱,音調一時婉轉一時高昂,將所有人的氣血運轉自然地調諧到了同一個頻率上。
不一會兒,這些人身體上各大穴位中都湧出一縷縷油光發亮的黑氣,和他們四周覆蓋的那層油質的防護類似,就像融化的糖被拉直形成的細絲一般,在空中不斷遊走。
黑色細絲在空中交匯凝聚,形成了一雙漆黑的凌空的大手。其中一隻緊握著功,另一隻則搭著箭,緩緩地將弓弦拉開。
這一過程耗時良久,足有小半刻鐘。但他並不著急。金丹女妖乖乖地被卡在鐵棘林中動彈不得,也不可能有任何遠端攻擊的術法能攻擊到他們,宛如一隻是蜘蛛網上沾著的漂亮的蝴蝶,只待他們前去捕捉了。
他完全可以做足充分的準備,確保一擊就能破了此女的護體法力。然後只要用鋼鉤穿了鎖骨,金丹大妖也一樣運不起法力,就可以乖乖地擒回去換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