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個劍柄……
陸巍掉下去了,可他使的那支黑漆漆的攢心劍,卻還深插在他剛剛裝死的地方。在樹皮上只露出一個漆黑油亮的劍柄。劍柄上有一圈一圈的螺紋,入手感覺硬如玄鐵,表面卻溫潤如玉。
勾豬運轉體內殘餘的純陽真氣,將這東西一拔而出。和刺入他身體的攢心刺佈滿了微小的倒刺不同,這劍通體光滑,成三稜形,每面上有一道血槽,劍尖鋒銳無比。
劍上自然有陸巍留下的魂息烙印。勾豬不客氣地將他已經衰弱的烙印抹除,印上了自己的魂息。他立刻就感覺到了劍中攢心刺靈種的存在。
這種靈種是被人融合過的。一旦原主已死,它就會主動尋找新的主人,毫無抗拒之意。所以勾豬立刻就和這把靈劍建立了神識的連線。
“好東西啊!”
怪不得玄門上的仇殺層出不窮,原來殺人奪寶有這麼大的好處。這劍如果拿去賣的話,不知道能換多少枚純陽丹。
當然他不能明目張膽地拿著這把劍回外院去顯擺。如果是這樣,驚動了問天道人等高層就麻煩了。
不要說真傳弟子,就是一個內門弟子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把劍收在了仙荷裡。平時沒有必要使用,但危機時刻,他又多了一張保命的底牌。
做完這一切,他找了一處橫枝,打算靜坐調息,徹底恢復傷勢。
爬到現在這個高度,這棵巨樹上已經不只有光禿禿的樹幹了,橫向生長的枝條也已經出現。走在這些枝條上,就和平地一樣,比起一直攀緣在絕壁上要舒服多了。
他並無意和藍若霜他們去爭奪極冥草。宋如海、木頭和第十九暫時都沒有性命之憂,所以對他來說,時間並不急迫。這樹上苦寒毒極為熾盛,是他修煉的福地,他要好好利用。
他再次盤坐,運起《築基純陽功》。除了純陽真氣之外,他打算再凝鍊一些青木真氣出來。之前被攢心刺刺中,為了恢復傷口,氣海中的青木陣氣已經揮霍一空。
奇怪的是,這一次的感覺不一樣了。
真氣順著經脈流過全身,但只要是曾經被陸巍的攢心刺刺到過的地方,總是有一陣奇怪的刺痛傳來。他連忙掀開衣服檢視,這些傷口卻明明已經癒合。
不但有刺痛,而且這些刺痛似乎會隨著他的血脈流動而流動。刺痛的位置在全身漂移。
“不好!”
勾豬心中覺得很不妙。他想起了陸巍死之前眼神裡透出的惡毒的詛咒。陸巍這個傢伙,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劍招裡有某種玄妙,即使從這些惡刺上拔了下來,他的身體裡也會留下某種暗傷。
而且這種暗傷恐怕連陸巍都無法解,否則他就以此為條件來交換自己的性命了!
勾豬越想越怕。他嘗試運轉真氣去化解這種刺痛。
根本不行!越是催動真氣,他體內的這種刺痛就越劇烈,而且也越是轉移到更多的地方,甚至逼近心臟。
“難道他的刺上有毒?不對!”
勾豬的神識掃過自己的身體。這不像是毒,毒會擴散,而不是轉移。他這個像是體內被留下了什麼異物。
“我知道了,是這些倒刺。”勾豬看了一眼他從自己身體中拔出的血淋淋的攢心刺。除了掛滿了肉絲和自己內臟的殘餘之外,上面有一些倒刺也不見了。顯然是斷在自己身體裡了。
“毒!這劍真他孃的毒。”勾豬感覺渾身都刺痛了起來,隨著血脈流動,這痛苦越來越嚴重。蔓延到膝蓋的時候,他已經無法站立了。
偏偏這些斷刺雖然四處遊走,他卻暫時還死不了,遠不到瀕死的境界。他也只能倒在這“地面”上,渾身各處如針扎一般地痛苦,在地上做著無謂的掙扎。
“該死的垚人,忒毒了!”勾豬口中咒罵,身體卻是不停使喚,連殺了自己來啟用傳送陣都做不到了。
當然要說狠,他的冥界蘭也不亞於攢心刺。玄門法寶只有管用不管用,沒有招式毒不毒的說法。
就算他被傳送出去,身上殘留的這些倒刺也會一起傳送出去的。不知道回春院有沒有辦法把它們除掉?萬一沒辦法,豈不是還是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