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聽老李頭說過,蠱屍其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詐屍表現,而是利用邪術將蠱蟲種在活人的身體裡。
蠱蟲在人身體中慢慢蠶食掉五臟六腑和腦髓,使其漸漸變成沒有意識的活死人,然後再用浸泡過各種毒物的繃帶纏滿身子,但凡是摸到的都會中毒。
不過這種邪術在南洋一帶盛行,中國卻很少見到,如果這個墓中的金面屍真如錢進所講的那般是個蠱屍,那麻煩就大了,這東西靠傳統的驅邪手法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只有找到入蠱蟲的位置才能破解。
“你們還愣著幹啥,我撐不住了!”小鋼炮望了我一眼開口叫道。
“我跟你拼了!“我雖知情況不妙,可眼見小鋼炮身處極度危險之中容不得我多考慮,於是咬緊後槽牙大吼一聲要朝他那奔去。
見我邁開了步子,錢進一把將我攔住:“別亂來,要真是蠱屍就有蠱毒,撓到身子就麻煩了!”
我也清楚蠱屍的厲害,聽到錢進這樣一提醒,鼓起的勇氣像洩了氣的皮球又癟了。
好在小鋼炮全靠身手吃飯,他一個猛衝從蠱屍的腋下穿過直接蹦上了木箱子,然後又一個側跳前撲落在了我倆身旁。
“你可真夠意思的,把我弄進來不管我死活了!“小鋼炮雙手撐地彈起身子,氣喘吁吁地朝錢進罵到。
還顧不上多言,那蠱屍慢慢朝我們的方向移來,纏滿綢帶的肚子突然像打了氣般越鼓越大。
小鋼炮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槍對準他的肚子就是連發,“砰砰砰“一連數聲,我只感覺耳朵嗡嗡作響,腦袋都有些懵了。
子彈將金面屍的肚子打爛,他發出更為刺耳的狂叫,隨著綢帶斷開一股黑水立刻從肚子噴湧而出,而在這黑色的液體中竟有無數的黑色蟲子往前蠕動。
我一看不由得渾身發麻,我記得眼鏡以前說過食人蟻吃人的故事,有的人被食人蟻啃噬掉了身體,有的人被吃掉了大腦,還有人是被活活嚇死的,看樣子這些黑蟲子看陣勢也是想要將我們啃食掉。
“你是老李頭的徒弟,肯定有辦法治他。”我望著這一灘黑色的蟲子頭也不敢回地問著錢進。
“徒弟是徒弟,可我沒學過他的道術,一門心思全用在倒賣明器上了。”他倒還委屈上了。
我氣得想罵娘,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下墓之前他可不是這般說法,這不是把我和小鋼炮一同給裝裡頭了。
黑蟲如黑色的水流朝我們湧來,我們往後退到了石壁旁暫時躲避片刻。
“老頭子沒教你三招兩式?你趕緊想個法子頂頂。”錢進望著我問道。
我說我才跟了他幾天,況且這段時間都打不到照面,學個哪門子招式,倒是他帶來的那些像模像樣的符咒除了擦屁股還有啥用處。
“待會我牽扯住他,你們倆趁機會逃出去”小鋼炮朝我們叫了聲,臉上淌滿汗珠。
要說這關鍵時候還是軍人可靠,到這個時候還想著他人,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見他這般捨身精神我也是熱血上湧。
蠱屍肚子裡又抖落下了些夾雜著蟲子的黑液,這些東西會聽命令般整齊地向我們流動。
小鋼炮又是對準黑液一通掃射,直到槍口冒著白煙將彈藥全部打完才停,然而除了地上多了許多的彈孔,那些蟲子在被打散後像水般又重新融在了一起,對它們根本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見小鋼炮打空了子彈,我心一沉,這下算是徹底交代了,連這麼密集的火力都無法將它們打死,如今赤手空拳的更是沒戲。
就在蟲子快要湧到我們腳邊時,錢進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從兜裡掏出來個銅鈴鐺,然後用嘴用力一吹,銅鈴鐺便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緊接著便能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直到停在了墓道口的盡頭時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用力揉了揉眼確定這不是幻覺後才敢相信這熟人居然真的是老李頭。
“老頭,趕緊救我。”
還未等我開口,錢進便大叫到。
老李頭將斜挎在身上的布包卸下,在裡頭翻出了個葫蘆,他先拿出一顆藥丸般的東西從葫蘆口塞了進去,然後又掏出一張紅紙藉著壁上的油盞火引著,不慌不忙將燃著的紅紙又塞進了葫蘆口,葫蘆口冒出一股腐屍的臭味,奇怪的是那些黑蟲立刻就被這股味道吸引,朝他的方向爬去。
老李頭便將葫蘆擲於地上,而那些蟲子爭先恐後地就往葫蘆中鑽,身體被燃燒著的黑蟲不停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將葫蘆都燒成了紅色。
我被他的這一通不可思議的操作所攝,其中的玄妙不可名狀,一時怔在了那裡。
還未等反應過來就聽見他朝我們叫道:“還愣著幹啥,快過來!“
此時我們才回過神來,三人立刻找著空當朝老李頭跑過去。
這蠱屍或許是見到被破了法開始發狂,就要往我身上撲來。
老李頭扔出根繩索套在了蠱屍的身上,隨後往後一拉將其束縛住,這才沒有碰到我的身子。
要知道這蠱屍身上都沁滿了劇毒,要是面板被沾了下,不死也殘廢。
我心中正暗暗佩服老李頭年紀年紀這麼大了居然能單人制服住蠱屍,沒料到蠱屍突然直直地彈地而起掙脫了繩索的束縛,迎面又朝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