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待著許晉陽的反應。
只見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寫滿憤怒與猶豫交織的情緒,明顯是心有不甘,但又不敢忤逆。
她真的想看看,他接下來會作出什麼反應。
按照她的猜測,她覺得驕傲的許晉陽會憤怒地奪門而去,但他最終所作出的反應,卻大大出乎她所料。
他修長的雙腿,緩緩地向下彎曲,他的膝蓋,準確無誤地朝著剛才被她扔到地上的搓衣板。
在這個動作進行中的時候,他俊臉上的神色,無比複雜,猶如繚繞的雲霧,教人看不清,也讓人猜不透他究竟是出自何種心情下跪。
就在他的膝蓋幾乎觸碰到搓衣板的時候,敖雲夕突然伸出長腿,用腳尖“嗖”的一聲踢開搓衣板,搓衣板在她的踢力下,在平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滑出距離許晉陽的膝蓋一米之外的地方。
許晉陽和老太太都驚訝無比地看向敖雲夕,只見此時的敖雲夕,面色異常平和:“許晉陽,不用跪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許晉陽聞言,俊臉上的驚訝之色,在此刻,倏地轉為震憾。
敖雲夕是被他被迫下跪的舉動感動,還是她從未打算真的要他下跪,只不過是想捉弄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這個驕傲又倔強的女人,為何會如此輕易就原諒了他?
剛才被奶奶逼著跪搓衣板的憤恨不甘,在此時緩慢地轉為一種細微的感動,這樣的感動,如同春天裡的雨水,輕聲敲打在屋簷上,奏出動聽的樂章。
敖雲夕的大度,也深深地感動了老太太,但表面上還要是維護敖雲夕的:“小夕,那姓許的的確是混蛋,你不用心疼他的,是他對不起你,你讓他跪吧。”
敖雲夕目光看向老太太,頑皮一笑:“奶奶,這個搓衣板可不可以送給我?您的孫子本性頑劣,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次次都能原諒他。或許以後還能派得上用場。”
老太太當然連忙說好。
敖雲夕又看向許晉陽:“許晉陽,昨晚的事念你是初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但如果再有一下次,這個搓衣板……你是跪定了。”
她話鋒一轉,那柔美的聲音宛如調皮的精靈:“哎呀,我覺得這搓衣板應該改良一些比較好,在上面加一些針頭會不會比較好呢?另外,等你下次跪上去的時候,你挽起褲腿,再在搓衣板上灑一些鹽會不會更好呢?”
針頭?挽起褲腿?鹽?許晉陽的額上立時多了三條黑線。靠,敖雲夕,想不到你腹黑的指數居然這麼高。你這魔女……
最可惡的是,老太太不但沒有同情他,反而落井下石:“小夕,我覺得在他挽起褲腿跪下去的時候,還可以灑上辣椒粉。不但如此,為了防止他不肯服從,我們還可以讓兩個大漢死死按住他……”
敖雲夕覺得老太太的建議甚好,拍手叫好:“奶奶,您真是太有才了,我太喜歡您的idea了。”
許晉陽:“……”
他很想大聲質問老太太,許於美玲小姐,麻煩你跟我說實話,我到底是不是你從路邊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