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天霽迅速從二樓上奔下去,腳步急促而凌亂,有那麼一刻,差點連他自己也踉蹌地滾下去。()
他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在這一刻,跳得有多麼快。
這道樓梯不過五六米,他卻覺得自己如同走十萬里長徵一樣艱難而痛苦。
好不容易才來到夏雪身邊,他急切地俯下身,修長的雙腿跪在地毯上,擔憂地問她:“夏雪,你怎麼樣?”
夏雪的烏髮凌亂地鋪散在淺色的地毯上,與她蒼白的小臉形成鮮明的對比,雙眸渙散毫無焦距,她從喉嚨裡困難地發出痛苦類似嗚咽一樣的低鳴,聲聲如同千斤重石一樣壓在敖天霽的胸口上:“疼……敖天霽,我好疼……好疼……”
“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忍忍忍,好嗎?”敖天霽立即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快步離開。
來到車上後,他發動引擎,幾乎把油門踩到底。()勞斯萊斯像脫僵的野馬一樣,在夜色中失控地狂奔起來。
十分鐘後,車子到達長盛醫院,他抱起她,大步走進醫院,因為在來時的路上他已打電話通知醫生準備就緒,所以一走進醫院大門,他就看到守候在大門的醫生和護士,自然還有病床。
夏雪被他放倒在病床上,雖然他已經儘量小心翼翼,但還是無法避免地觸碰到了她受傷的腰部和足踝,她疼得流下眼淚來。
她的眼淚在明亮的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敖天霽看了,只覺得心如刀割,他顫抖的大手,緊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俊美的臉上寫滿了懊悔與自責:“夏雪,對不起……”
夏雪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有尖銳的痛苦在叫器著,她無法再說出一個字,只感覺到頭頂的白熾燈,在病床的移動下一盞一盞地從她的眼前晃動而過,暈眩感在這種白熾燈晃動的過程裡,越來越強。()
醫生把夏雪帶到x光室拍x光片,先做檢查。
即將要進入x光室的時候,夏雪感覺到自己冰涼的小手被敖天霽的大手握得更緊了,他的臉上寫滿不捨。
直到醫生勸說他:“敖先生,請放心,我們現在就替夫人做檢查,您在這裡稍等片刻,結果很快就會出來。”
敖天霽最終戀戀不捨得放開她。在感到自己的手被迫脫離她的小手,陡然空虛的時候,他也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就空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每一秒對於敖天霽來說,都是痛苦的煎熬。
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x光室的大門終於被開啟,其中一名醫生出現在他面前,他心中狂喜,立即問那醫生:“結果怎麼樣?夏雪究竟摔傷了哪裡?”
醫生摘下口罩,看著神色急切的老闆,說道:“敖先生,夫人並無大礙,請別太擔心。()夫人只是摔斷了一根肋骨,另外,足踝也扭傷了,我們現在就幫她處理受傷的部位。”
敖天霽沉重的心情,在此刻,終於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另外……”醫生這回換了一副口吻,看著敖天霽,欲言又止。
敖天霽以為夏雪還有其它的問題,前一刻才放鬆的心情,下一刻再度陡然變得緊張起來:“有話快說。”
“是夫人……”醫生困難地開口,眼睛幾乎不敢直視敖天霽灼熱的黑眸:“她說……她不想見到你。”
意思是說,夏雪不允許他進去。敖天霽的臉色一瞬間寫滿尷尬。
醫生不敢留在原地看他的笑話,很快轉身走了進去。()
坐在x光室外面的椅子上,敖天霽再次承受漫長等待的煎熬。